说完这句话后,他连发声的能力也失去了。
陆仁不受控制地来到了一楼。
不像是之前身体被nc主导的时候,那时候他知道神父在用这具身体做什么,但除了能通过神父的眼睛看到外,他没有其他任何感觉。此时他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却能感受到脚踩在柔软地毯上陷下去的触感,能感觉到手平放在楼梯扶手上时指尖的微凉。好像身体不再属于自己,但填充着自己身体,占据主导的还是自己的灵魂。
被裹尸布紧紧包裹着的“人”并没有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在中间它们空出了一条走道,陆仁通过这条走道来到了祭坛上。
他在祭坛上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跪伏在祭坛之下的“人”。
陆仁先前一直有预感的祭坛之上的空缺,在此刻被他自己填上了。
陆仁久久没有出声,他感觉到了一种令他厌恶的轻蔑情绪,另一个灵魂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它,对他来说下方跪着的“人”是有多么可恶可憎,又如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聚在一处的未必是志同道合之人,跪在神像脚下的也不一定是神明的信徒。”陆仁听见“自己”慢条斯理说道,“异教徒妄图动摇神的威严,伪信徒企图欺瞒神的眼睛,多事之人试图窥视神的荣光。”
“神明不会为这些可悲可耻之徒动怒,但祂行走在人间的仆人却该擦去祂御座之下的尘土。”
“陆仁”的目光落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身上。
“白森主教,”“陆仁”冷冷道,“只有鲜血才能洗去你的一丝罪恶。”
他步下台阶,掐住白森主教的脖子将他拖上祭坛,看上去他轻松得出奇,因为手掌握紧而紧贴住身躯的裹尸布勾勒出细得不像话的脖子——像是那里只剩下一段颈骨。
白逐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陆仁”暂时离开时,他也没有把目光从祭坛上移开。
他看不到祭坛的全貌,但仍看到了祭坛上半边的纹路。
那纹路并不陌生,乍看时白逐没有认出来,只觉得熟悉,看了半晌后,他猛地意识到这是他在福利院那个副本见过的纹路!
两个纹路可以说一模一样,只不过相较福利院那个祭坛,眼前的祭坛要大了数倍。白逐想要看得更清楚,身体前倾时脚不小心碰到了门槛,他立时回过神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