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看着右下角的图,那是大会现场的照片,里面有一张脸特别清晰。
也许摄影师也发现了这张特别的脸,即使那张脸平常得能轻易被淹没在人海之中,但在摄影师高超的摄影技术下,看者第一时间便能注意到他。
安安有时候会说,陆仁仁你的脸就是别人常说的路人脸吧。
陆仁仁其实长得很好看——对一个小孩子来说,也许可爱这个词更准确点。好看与平凡这两个词并非水火不容,世界上真就有那样的脸,看者都会说好看,但偏偏很难给人留下印象。
小孩子有时候会想象自己长大后会是什么模样,这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张模糊的脸。但是看到那张照片后,陆仁仁脑海里那张脸突然间变得清晰了起来。
如果自己长大了,应该就长那样。
照片里的人眉眼带笑,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温和得几乎没有攻击力。他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镜头,面色自若地与身边的朋友交谈。
有关大会的报道占据了一整个版面,方块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陆仁仁没有错过一个字,他想要找到照片中这个人的名字。
可终究没有找到。
报道中完全没有提到照片上的这个人是谁,报纸摊开平放在陆仁仁的膝盖上,而陆仁仁在发呆。
上面提到的几个名字,他好像有点熟悉,但仔细一想又完全没有印象,只是陆仁仁的直觉告诉他照片上的人不在这些名字里头。也许那个人在这场大会里并不重要——你看啊,他坐的座位在第五排,大致在中间,大会的主角都在第一排坐着的。也许仅是因为那张特别的脸,他才出现在了报纸上。
陆仁仁太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得不到答案的他情绪低落,一会儿后他戳了戳白逐的胳膊,把照片上的人指给白逐看:“你知道他是谁吗?”
白逐看医学报刊看得头晕眼花,好几次恨不得把这几张破纸撕了。眼前突然出现心上人的面孔,竟有如沙漠中遇到一片绿洲那般欣喜。
陆仁仁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白逐紧张到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这个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简直想直接说,这就是你自己啊。
陆仁仁说:“我觉得他和我好像。”
能不像吗?你现在这张脸不就是以现实中的自己为原型的。白逐甚至怀疑曾歌为了省事,陆仁仁的长相就直接照抄陆仁小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