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把拖把什么的都在厨房,陆先生没有第一时间收拾碎片,而是拧开水龙头把被烫伤的手背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汤毕竟已经端出来凉了一会儿,伤处没有烫出水泡,只是留下了好几个红点,放一会儿它自己就能好了。
拧上水龙头后,四周一下子又变得寂静无声。
陆先生在原地停驻了片刻,俯下身打开了储物柜最下层的柜门。
不久之前那里有着一具在陆先生意料之外的,蜷缩着的女人的骸骨,但已经被陆先生下意识地扔掉了,陆先生顶着风雪将尸体扔进了不远处的山缝中,那道缝隙足够深,足够隐蔽,没有人能够发现藏在里面的秘密。
秘密只会在大雪封山的冬夜自己爬出来。
此时柜子里空空荡荡的一片,陆先生只拽出了骸骨,没有进一步检查过。他伸长胳膊在柜子里头摸索着,最后,他找到了一把钥匙。
一把他几年前遗失的,能够打开这座小屋中绝大多数锁的钥匙。
它就那么恰到好处地流落在了储物柜的深处,和一具尸体在一起。
陆先生突然想起了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那个被称为“小瑶”的女人在她男友的保护下慌不择路地逃到了厨房中,钻进储物柜里不敢出来。她克制着颤抖,屏住了呼吸,但陆先生还是发现了她在哪里,用备用钥匙锁上了储物柜。
小瑶是活活饿死的。
她在陆先生全然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偷走了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却无法从里打开困住了她的储物柜柜门。
陆先生又寻找了一会儿,没有再找到其他的东西,储物柜最底下一层这会儿彻彻底底空下来了。
陆先生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拼凑自己的过去,可不知道记忆是什么时候变成了碎片,散落在小屋的四方。
……
陆先生回到餐厅时,他的客人们已经都用完餐了。黑框眼镜和斯文败类不知所踪,只有白衣的女孩乖巧坐在椅子上,面前是空了的碗碟。
陆先生把扫帚簸箕往旁边一搁,习惯性地先去收拾了碗碟,手从白逐面前移走的时候,白逐出声问:“陆先生的手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