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到沙发上去的,客厅里的沙发不怎么长,他这样的身高睡上去手脚根本伸展不开。睡梦中的陆先生自觉蜷了起来,又扯过了沙发上的毯子,睡得倒是颇为香甜。
噪音响起的时候,他企图把薄被往头顶拉,可是被他压在身下一角的被子压根扯不动,陆先生努力数次无果后,习惯使然地翻了个身。
然后就掉下了沙发。
冰冷的地板使把陆先生冻醒的直接原因。
壁炉里的炉火小了许多,虽然依旧为室内提供着热量,但本就说不上暖和的地板更加冷了。陆先生在地上发了有一会儿的呆,才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向自鸣钟。
漆黑的乌鸦睁着一双玻璃做的无机质的眼睛,半张着翅膀立在钟顶,炉火的光亮与幢幢火影在钟面交织着,时针已然走过零点,磨蹭起新的一轮。
陆先生又看向黑暗中的楼梯间。
楼上很吵。
动静大得像是要将他家拆了。
陆先生皱着眉点燃了一支蜡烛,秉烛踏入黑暗之中。这样一座小房子的楼梯当然不会有什么宽敞的空间,与相距极近的左右墙壁对比鲜明的是极高的天花板,楼梯间一到三层是打通的,这座房子每层楼都有四米五,房顶为了防止冬日被积雪压坏坡度极陡,通过楼梯间的缝隙,隐约可以见到一方天窗。
黑暗中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陆先生却抬着头,静静得凝视着那扇窗。
窗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带着无尽的怨恨恶毒地盯着他。
陆先生伸手撕下墙上日历的一页,仿佛没有注意到上面逐渐渗出来的血,揉成一团塞入了口袋中。
第7章 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