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炎山的所有丹师,彼此非亲非故,凭喜好与酬劳助人炼丹而已,因我之故,使你们的生意不好做,你们想找我麻烦也是应当的,来吧。”
池丹师招了招手。
他的手掌与灼烧焦黑的面孔不同,修长白皙,在深色宽袍下探出,将人的目光一下吸引过去,只觉得拥有这双手的人,必定十分灵巧。
丹师们恼羞成怒,有人想反唇相讥,结果被同伴拦下了。
倒是等着炼丹的小仙十分笃定。
——流炎山有个渡劫时受了重伤,经脉根骨一直没法恢复,但是炼丹很有一手的丹师,许多人都知道。
这丹师约莫是三百年前来的。
性情孤僻,不报名姓,不肯与人来往,只凭心意选择酬资助人炼丹。
最初只是捡那些被其他丹师嫌弃不收的东西,旁人也不在意,但在一次他看中一样颇有价值的物品,与其他丹师起了冲突时,众仙才骇然发现,这个容貌尽毁的丹师,竟把好几位真仙打得落花流水。
可他本身的修为,众仙却有些看不透。
仔细打探其来历时,才有一些仙人说,这丹师应是姓池,早年居无定所的游荡,与其他渡劫飞升的小仙一样,试图找到曾经飞升的同门,最终一无所获,才来到流炎山长住。
在这等仙气不足,不利修行的地方一待三百多年,应该是尚未死心,还想寻觅师门。
池丹师这人十分古怪,助人炼丹,一旦事情了结,就与那个求取丹药的仙人形同陌路,再遇时,好像第一次见这人一样,完全不搭理他人的攀谈示好。
他实力莫测,独来独往,有时候又说些无人听懂的话,恼恨的丹师们都斥他为疯子,想用排挤的手段将这人撵走。
丹师们十分努力,至于效果——嗯,长眼睛的人也看到了。
显然拿池丹师无可奈何。
池丹师踏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两步。
焦黑的面容上,依稀出现一抹讽刺:“下次不要拿流炎山做幌子,流炎山没有规矩,我坏的,只是你们的规矩而已!”
“池疯子,你闹腾三百年了,你究竟想怎样?”丹师们怒气冲冲。
池丹师冷淡残酷再次揭穿他们的虚张声势:
“不必如此,你们很清楚,我不会拿你们怎样的。流炎山日后还是有坏了你们规矩的我,以及碍了我眼的你们。我没有心情计较,你们若是闲着无事,可以慢慢计较怨恨,我不在意。”
说罢,冷冷看那个瞧热闹的小仙:“你的丹药材料呢?”
“啊?哦,在这!”
小仙赶紧将东西一股脑掏出。
池丹师将袖一拂,收了东西便往阴火地穴走去。
留下恼怒不堪的丹师们咬牙切齿。
“这疯子,愈发嚣张了!”
“做人需留三分面,他这般——这般不讲规矩,真是岂有此理!”
有个丹师神情阴沉,压低声音说:“你们还要忍受这无理之人吗?”
“可是…池疯子他实力高深…”
“高深?能有多深?撑死了一个玄仙而已!”
这丹师指了指头顶:“我看他连玄仙也不是!要是真有本事的,还不扶风驾云,乘龙御兽,去仙宫排资论辈,用得着窝在流炎山?”
“但我们并非他之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