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得对,这事不用管了。”陈禾立刻将被拖走的倒霉詹元秋抛到了脑后。
就让吞月尊者跟浣剑去掐架吧。
师兄弟二人在京兆尹衙役与大批羽林军赶来前,悄悄离开了这条街。
陈禾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师兄为何赶来京城?”
“蛊王滕波晕厥之事,让浣剑尊者多有忌讳,不肯再出力。我想到季弘当初对詹元秋也是费尽心机,就想暗中来观察他一番。”释沣揭了陈禾的斗笠扔到一边。
国师遇刺被绑走,京城很快就要戒严,带上斗笠毡帽反倒惹人注意,要被搜查。
释沣眼神温柔,抚了下陈禾的发顶:“也是机缘巧合,上天眷顾…”
竟然让他看见了失踪已久的师弟。
陈禾有些不自主的动了一下,不为别的,只是听到“上天眷顾”他就浑身难受,于是忍不住挨近释沣:“师兄,沈岛主说这一切都是天道…或者天上的神仙在搞鬼。”
释沣的手微微一僵。
——是啊,有这么麻烦的对手,简直荒谬又棘手。
“如果蛊王滕波真的是因为窥看了季弘的执念记忆,才昏迷不醒,更引起天现黑云这种异象,一般的神仙也做不到。”
恐怕真的是天道。
释沣忧虑看陈禾,他的师弟年岁还轻,没有欠下大因果,甚至一个像样的仇家都没有,怎会遇到这样的事?
唯一的可能,只怕是——陈禾不该是现在这般际遇,陈禾的命运也不是这样,他的未来面目全非,而陈禾又注定会成为一个影响天道与许多人生死的关键人物,当他的命运失衡,一连串未来都跟着混乱了。
想要逃离天道折腾的办法,就是回到正轨上去。
什么是正轨?要与现在截然不同?
没有释沣,没有安心修炼的条件,甚至还在陈家倍受嘲笑,做回一个患了迷心症的傻子?
释沣脸色青白。
陈禾也想到了,他一个激灵,带着恐惧低声唤:“师兄。”
释沣回过神,轻声安慰:“不要多想,师兄在这里,不会离开。”
他曾被心魔所困,看到了没有在幼年时遇上自己的陈禾有多么狼狈凄凉,释沣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就算那是天道本来给的宿命!
释沣带着陈禾走到东城宁康坊的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内。
这里本来是白骨门的产业,豫州魔道尽入释沣之手后,这里也跟着换了主人,此次释沣前来京城,当然不必住客栈,有属下忙前忙后的为他奔波。
陈禾十七岁就困在灵气有限的小界碎片里,他身量不高,尤其与释沣站在一起,差别更是明显。
释沣一路揽护着他,在凡人看来,倒像是长兄的模样,做弟弟的大概做错了事,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
由于释沣离开前,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几个魔修也不敢问。
此刻见释沣带了一个少年回来,都十分惊诧,他们背后嘀咕释沣完全不适合血祸尊者这个名号,明明叫无心尊者更合适。
冷心冷情,话语眼神都不带一丝热气,鬼冥尊者是整天装神弄鬼,这位血祸尊者更要命,明明一个活人,看上去跟尸体没区别。
不少魔修哀嚎过这样的魔尊到底要怎么讨好?表忠心的也没用。
现在看来…
这个目光温柔,举止间对少年多了几分小心照顾的人是谁?!他们忽然不认识了!!
“有个小型的防御阵法。”释沣提醒陈禾注意眼前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