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柳老爹的心情很复杂,“再过不久,这个家就散了!”
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真来了,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早年因为征兵,跟着太祖到处跑,把妻儿老小抛在家里,日子安稳才十来年而已,好好一个家又要散了。
然而,好不容易才盼过来重孙,也不能不要。
酸涩,在柳老爹心里蔓延,且越发浓郁厚重。
这条律法自开国就施行,不少人用血淋淋的教训证明,妄图挑战规矩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因此,整个老柳家都对这事有准备。
然而真的遇到,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这糟心世道,活大半辈子就没过几天好日子!
老太太觉得嘴巴很苦,像吃了黄连似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大概估摸一下,日子安稳下来也不过七八年的光景,却这么快又遇到事。
“都是孙媳不好,”孙氏害怕又惶恐,再没有孕育子嗣的喜悦和欢喜,“都是因为我,好好一个家才会散,孙媳是罪人。”
孙氏期期艾艾说完,流着泪跪下来。
见状,长孙柳时同妻子一起跪下来,吸一口气,咬着牙建议,“爷奶、爹娘,二叔二婶,你们把我们夫妻分出去吧。”
他不想背负拆散全家的罪名。
与其为了他们两口子让一家人受牵连,倒不如直接把他们分出去。
“胡说什么呢,”柳老爹很不高兴,“你爹是长子,你是长孙,分谁也不可能分你们!”
柳老爹自诩讲究人,即使明知道钻这种漏洞能让家里多几年平静,也做不出这么没规矩的事。
闻言,柳时瞬间松口气。
不是他自私,而是一个刚刚十六岁的人真的没信心承担起一个家,不说别的,单单徭役和兵役就不是他一个人就行的。
“不管你想怎么处理,我只有一个要求,”老周氏沉默半晌开口,“老三是为老柳家服役没的,不能把小鱼儿他们娘仨分出去!”
老太太知道儿子儿媳都有些小心思,她能理解,但是儿子是为老柳家服役没得,说什么都不能把孙女赶出去,这个家也必须有小儿子的一份。
柳瑜敏感地察觉,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后,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稍微想一下,她就明白了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