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觉得大概整个世界,他是对科学技术最有发言权的人,就是现在的他,不是很多年前南洋卫那个满脑子科学的指挥使,就是现在他。
现在的他太了解什么叫科学技术,这东西没那么玄。
简单来说,就是有一个需求,经过这一需求而产生目的,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把任何可能都试一遍。
最后能不能解决问题、满足这个需求,说实话靠的是运气。
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科学家,在西班牙国王的使者已经抵达大西港的情况下,他却没时间过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你先在宗室大学跟师傅们学打铁吧,什么,铁匠?不是铁匠,咱这叫冶金学。”
陈沐在墨县的军府衙门二楼翻阅了半晌文件,才终于把公文放在桌上,插着手对潞王道:“这也是送你一份功劳,莫大的功劳——我们在墨西哥发现了一种新矿产。”
“眼下我认为,最适合藩主的老师不在墨县,他在牧野,完成一项自己的研究,大王先学习冶金学,就有机会能参与到这个新材料的研究当中。”
潞王跟着万历,虽然才十六岁,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吃过、没见过的人物,微微扬起小下巴,脸上透着一股子骄傲劲儿,道:“嚯,材料学,本藩知道,在清华园还为皇兄查验三十七种木料哪个最合适蒸汽战舰呢。”
“手到擒来!”
说罢,坐在椅子上的潞王身子向前探了探,饶有兴趣道:“二叔说的新的矿产,是什么材料?”
潞王有兴趣对陈沐来说可是个好消息,他取过一张公文推到长桌对面,道:“这种矿其实在天军刚登陆新大陆的界县就有发现,不过那时我们以为它是座贫锡矿。”
“后来被用作弹丸生产,而且还是用于巡检司鸟铳手的弹丸,因为锡比铅轻,咱们的旗军还是要用铅弹的,杀伤力更大,只有巡检司对付的走私商人、强盗大多不穿铠甲,威力小些也无妨。”
“今年我们在墨县北方同样发现了这种矿山,宗室大学的张师傅,最早他是军匠,在常胜二号店铺给人打制水兵斧、铠甲,他在炼铁过程中失手将这种矿石掉进熟铁水里。”
“那一炉钢全毁了,甚至不如生铁,一敲就碎;这才让我们认识到,那种矿石里除了锡,还含有别的东西。”
潞王瞪大眼睛:“这,这东西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