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夷格兰就更不必说啦,随便一个人都能立下非凡功勋,升官像坐了神威机关箭。
甚至哪怕再远一点儿,乘坐战舰离开墨西哥湾,进行航期超过三十天的任务,在船上都是每日啤酒、朗姆酒管够。
没办法——超过一个月,木桶里装的淡水就会开始发臭或生出绿藻,不喝酒也没别的东西可喝。
只有他们这些就在陈沐眼皮子底下的旗军,日子过的最不舒服,亚洲是讲究个一视同仁的地方,除了西班牙人,他们谁都不能瞧不起。
实际上在法律层面上,西班牙人也是不能瞧不起的,只是西班牙人在他们手底下连吃好几场败仗,从来没有那次战斗把他们打得心服口服,这种瞧不起就算是军法都没法改变。
倒不是说旗军必须要瞧不起谁来给自己找存在感,实在是他们在这儿真的没太多存在感。
过早的把西班牙人收拾干净,让他们失去了军功升迁的机会,只剩下没完没了地操练亚洲土民新兵。
其实要是在本土,他们的月俸确实不低,除了当年募兵契约该给的俸禄,还依照自身担负职责给予每月津贴,算下来留在亚洲的老旗军每月都有五两银子,本该过上非常体面的生活。
问题就在于亚洲流通的货币不是银子,是通宝这个东洋大帅拿来为朝廷敛财的货币。
六七千通宝,不禁花的呀。
就靠着那点吃饱穿暖没问题、大富大贵不可能的月俸,承受着军法约束的条条框框,烟不让抽酒不让喝,没仗打还不让做买卖,尤其是——整天看别人抽烟喝酒做买卖。
相对来说,亚洲过得最舒服的北洋旗军,还是早年就被外调出去,担任地方要职的人物。
比如说早年跟西班牙人打仗立功,受封常胜巡检的裴嚣。
他的日子可是舒服,早年在顺天府地面上就是巡检弓兵,赶上北洋募兵,以骑兵的身份来了亚洲,明西战争冲死个西班牙骑士还受了伤,养完伤仗也打完了,当上了巡检官。
在大明巡检官是个没什么力量的官职,位卑权轻管事杂,但到了亚洲,成了地界上什么都管的重官职,只要跟治安有关,他们捕盗荡寇平叛捉走私,什么事都管。
对裴嚣来说尤其如此,从常胜县到大西港,从巴拿马到佛罗里达,除了常胜巡检司是陈沐设立之外,二百三十七个巡检司全部由他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