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大家都花这么多钱,我还一直有苏格兰支援,没想到你压根不花钱!
也许在知道这事前,德雷克还能扛两年,可弄明白这事,德雷克突然就不对继续扛下去有任何寄望了,反而砸钱动员贵族、农奴还有原先城内的居民,在城北当作第二道防线的河流修起一座大棱堡。
几乎是成败在此一举。
权力是一种配合的游戏,对此时此刻的德雷克来说,愿意配合他玩下去的人,越来越少了。
而在对岸,越来越多。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面穷的连军饷都没有人们却愿意追随刘汝国,如果说是因为贵族,他德雷克也不是贵族啊!
前线的哨兵在傍晚向德雷克汇报最新的军情,一支渡过默西河试图肃清明军哨兵的部队在南岸登陆,随后被一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规模部队全歼。
在那之后,那支小规模步兵聚集起更多部队,在河岸边安设营帐,于下午向石桥发起突袭,随后突破桥头二百守军,占领桥面。
在哨兵启程时,他们已经向东西两侧沿河岸肃清哨兵,拔除每个英格兰苏格兰部队安置在前方的哨所,可以想象,在这个傍晚,明军正向默西河北岸集结。
留给德雷克的时间并不多,一支侦察兵小队越过被大军压境兵荒马乱的城镇,在夜幕降临前的最后一刻,登上钟楼眺望着郊外河岸那些灯火通明的营帐。
那些他们从未见过士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侦察兵看到人们在营地摆放的大炮,以及远远超出他们预料的敌军规模。
在夏末的夜晚,双方调集超过三万规模的兵力,波及十余万人的生活,在曼彻斯特这个狭小到不过方圆三十里的区域,反复调动。
死里逃生的孟信继续前进,他如愿以偿地渡过默西河登上对岸,却没能如愿收敛大哥与姐夫的首级。
分不清。
他分不清哪个才是大哥的头骨,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姐夫的脑袋。
积攒心头半个月的怒火,只能让他在人来人往的河岸,面对数十根直插向天的尖刺木柱,在数十颗被取下的骷髅头中间哭成一摊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