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个缺心眼子一箭射进猪栏里,惊了猪来,带起一队猪妖吱哇乱叫着向畜栏发动冲锋,比黄头乌孙的骑兵架势凶猛多了。
刹时间,前军千户营地外围到处是白胖白胖的母猪四处乱拱,一时间大猪撞翻战马、战马踢死小猪,夹杂着大明步兵提着铳刺向近在咫尺的骑兵发动反冲锋、蒙古步兵合轻骑与黄头乌孙骑兵战做一团,你砍我来我砍你。
发展到这个节骨眼上,那窜动着部队要再次进攻的首领也不敢做声了,他部下那些原本就没想往上冲锋的骑兵更不敢把自己往这留人的火坑里跳,纷纷策马退避三舍。
事已至此,首领也不敢多待,向营地高呼了几声,也不管部下回来没回来,当即带兵撤了。
那些陷在营里的骑兵倒是想走,可这会想走也走不得了,一边是被蒙古骑兵缠的死死,另一边则是被猪、牛、羊连顶带拱找不着北。
更有甚者战马受惊掀下背去,活活叫牲畜踩踏致死。
整个战场都乱套了,这会已经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事。
除了直冲的中军的骑手有十余幸运儿跟着没参与战斗的大部队撤出,三百多人怎么说也得打一场再跑,最后围攻右翼的骑手有百余撤走,被蒙古骑手追出十几里地算是大败。
左翼开了畜栏的黄头乌孙人最后就活下来四十七个人,还各个带伤,不是被马踩断了胳膊腿、就是叫牛顶穿了心肝肺,反正是没个落好的。
严格来说这场战斗如果发生在戚继光改编部队之前,战报就得是千一百人对八百,杀敌四百二十、俘虏六十九,伤一人。
不过如今改编后,哪怕人家不领军饷也是在籍军人,伤亡就成了阵亡十二、伤八十七。
步兵受伤的就那一个,持着鸟铳发起反冲锋时被一匹无主战马后蹬腿蹬到胸口,幸亏穿着甲衣,不然少说要在床上躺个把月。
在这个节骨眼上躺着,很有可能他将来的儿子就在伊犁都指挥使司落籍……谁知道几个月后戚继光已经率领部队到哪儿去了,到时候世上还有没有哈萨克汗国都要另说。
这场仗让参战的明军步兵收获不小,铳刺冲锋这种战法对北洋旗军来说非常熟悉,过去也在东洋多处实战使用,但人们还从未以铳刺对惊慌的骑兵施行反冲锋,增添了难得的体验。
但收获最大的还是那支已经改变历史的黄头乌孙骑兵队,他们成功通过集体的努力,把一个立国百余年,军事、政治影响力皆发展至顶峰的汗国推向覆灭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