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朋友武师身份的赵灿能说,借着没人的机会,赵灿对刘汝国问道:“王爷的大军正在北边围城,英格兰贵族不敢到那去,我等当时身临一败,为何不去北方?”
这是追随刘汝国的义军心里共同的疑惑,大山里是易守难攻,但没有粮食、没有钱财、没有药物,当时很多溃军都向北逃,他们却逃进了东边的山里,导致兵力快速缩减。
“即使心有不平,加入军队,哪怕势力大了再从军队脱出,也总比上山要强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汝国几近怒目而视,噙着缴获牧野烟卷,深吸口气目光才温和下来,道:“我不是要打地盘占山为王,我是要比晓恩王爷快。”
“他是朝廷的王爷我怎么敢反他?这场仗赢定了,我等即便什么都不做,英格兰人早晚要退走,我只是要到山上思虑些问题,思虑所有百姓都要思虑的问题。”
“我辈习武之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有常人不及之膂力,亦有常人不及之坚韧,大丈夫负勇力行天下,就应为百姓找到解决之法,我起兵是如此,我上山亦是如此。”
赵灿不解,问道:“什么是解决之法?”
“我也不知道,但不是晓恩王爷那样,他要的是一统艾兰全境,如何统一对他来说无妨、如何治理也不是他关心的事,遇到贵族能慑服便慑服,不能慑服便武力攻伐,只要能让人臣服于他即可。”
“别管是英格兰贵族还是爱尔兰贵族,别管英格兰百姓还是爱尔兰百姓,投降了王爷就都是王爷的马前卒,摇身一变就改旗易帜成了自己人。”
“但他们治下百姓该吃野菜还吃野菜,该啃树皮还是啃树皮,还是要为贵族放猪养羊,膏粱子弟还是膏粱子弟,就连荼毒百姓的方法也没改。”
刘汝国说着把满是老茧的有力手掌摊开:“眼见不平事,我若不兴兵,不为他们流血,何以曰慈?”
“难道武装起十个种植园数百青壮,还都斗不过几个骑士?封建贵族不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何以曰俭?”
“既为天下先,若不心怀畏惧、不深感责任重大自惕自省、不慎重行事以免贻害天下,何以曰不敢为天下先?”
“我见过常胜的邹知县,他说东洋大臣出海,就是为大明找一条生路。他说文绉绉的土地兼并之类的话我听不懂,但我听懂了他的意思是一片新土地能养活百万人,我驾船移民的方法与东洋军府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