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埃德蒙在出城寻找创作素材的路上,路过村庄发现各地村民都在储存粮食,他认为这很可能是爱尔兰部落在为艾兰军准备围城的军粮。
当他将这种反常情况汇报给格雷总督,后者执意认为朱晓恩去年被瘟疫造成极大影响,依照爱尔兰北方的穷困潦倒,今年不会再有大规模围城,并认为他的诗人秘书太紧张了,劝他放松一点。
在埃德蒙看来,这不是紧张与放松的事,久历战阵的老将有属于自己的经验判断,可别人的经验永远无法安抚自己的恐惧——他是真的很害怕。
去年末,瘟疫在围城大营肆虐开来,趁朱晓恩麾下主力复国军不在营地,格雷伯爵率城内精兵以奇袭手段击溃敌军,等复国军发现局势有变想要回援已来不及,只能尽快退走。
在复国军短暂驻扎过的营地,他们找到一门被炸坏的火炮,收集到一百四十颗炮弹,以及大量火药在土地上炸出的大坑。
格雷伯爵更重视他们发现的那门火炮,由于普利的战争,伯爵总督始终无法把炮膛断片送到伦敦的火炮厂加以验证,但他有个大胆的猜测,艾兰叛军从大明购置的这批火炮很可能为一体铸造。
内层是铁、外层是铜,极高的技术手段。
埃德蒙则并不关注那门炮是怎么做的,因为别管那炮怎么做的,他们都没办法大规模制造,铸铁炮他们铸不出来,但铸铜炮并不难,都柏林也不缺铜。
他们缺的不是铸铁炮的技术与铸铜炮的用料,缺的也不是花费的财富,他们缺的是火药。
这十年是英格兰最缺火药的十年,过去他们可以用锻铁回旋炮也就是佛朗机炮和摩洛哥换硝土,后来海上来了个人叫杨策,后面的故事不必多说,他海葬了一代航海家。
所以他更关心的是艾兰叛军随手炸掉多少火药,才能把炮炸裂了、把船炸个大坑,才能让一门炮备一百四十颗炮弹。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叛军随手炸了都柏林所有火枪手战斗半个月的火药储备,在埃德蒙心里这场仗他们没法打了。
英格兰的收复失地,只怕也没法收复了。
英格兰贵族用爱尔兰士兵和艾兰叛军打仗这事本身就是个技术活儿,只能组成大规模步兵阵,一旦离开军官眼线监督,他们的小分队就会变得不可靠。
而同样装备的小队去投奔叛军,他们立刻就变可靠了,不但战斗的士气更高,还能担任小分队的灵活任务,连监管的军官都不需要。
哪怕那些爱尔兰部落士兵都是没见识的山村野汉,也能认识到一个最浅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