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俗跟着移民漂洋过海去到牧野,又被商兵带到普利县,很快他们就在大营外头的空地专门清出一片场地做球场,立起门柱,没球网直接上帆布,两相对抗踢了起来。
应明并不禁止,他只是不让军官下场踢球,至于牧野老营和商兵……别闹了,他们的身份本就模棱两可,说是官军不错,说是民团也没问题,法令再严苛跟他们也没关系。
反正新编万国通法没不让人家踢球。
何况这么个地方,刚经历一场瘟疫与战乱,别管商兵还是牧野兵都闲着没事干,斥候已经报告,东边雷头乡的军队在主力兵败后便撤去兵势向北散去。
眼下斥候在外头盯着,百姓也开始开垦城外荒地准备耕种,部队等待李禹西的后续船队运送辎重,趁营地与会馆里斗鸡、打牌、赌博的风气尚未兴起,让他们踢踢球发泄多余精力且保持体力没有坏处。
这甚至还有助于他们和普利百姓的交流,至少牧野兵之间举行的球赛吸引了城里不少百姓前来观看,只是没人敢往球场东边凑罢了——北洋的骑兵老爷都在这边坐着呢。
精锐骑兵老爷武装并不像他们的艾兰武弁一样披挂重甲,大多解了铁臂缚、脱了甲裙,跟兵器一道放在营外拴马桩副马旁边,一个个搬着副马携带的小马扎坐在球场边看着。
这帮彪形大汉统一将头盔胸甲放在脚下、腰带解开,踩着北洋军官内衬铁片的皮官靴,在树下敞着北洋薄棉甲的怀边看蹴球比赛边嘬凉茶乘凉。
天气越来越热了,这其实也是城里军士这么悠闲的原因,农忙会让敌人的兵力变少,日渐炎热的天气也会让敌军考虑不来普利县讨打——他们长途跋涉而来,炎热会极大地限制士兵战斗力,也限制战士野外列阵的时间,谁敢在夏天穿军大衣出去晃荡?
武装衣和棉甲就那厚度、就那重量,再加上外面的铠甲,列阵一刻都得中暑。
就连应明他们这种不算重装的骑兵,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也无法持续作战太久,他今天带着骑兵出去例行跑马训练半个时辰,回来都半个时辰了都还不敢把棉甲完全脱掉,害怕卸甲风。
根据东洋军府在炎热条件下战斗的经验,军医院认为卸甲风是因为身体想方设法散去热气,突然脱下铠甲会让凉风顺毛孔激入身体,因此规定炎热条件下重甲军士有一套关于脱下铠甲的硬性规定。
停止运动前不准脱铠甲,下马、休息后先脱臂缚、胸甲、甲裙这些外层铠甲,可饮凉白开降温,待汗落了再将棉甲敞怀,再等一刻才能脱下棉甲穿单衣,且要待半个时辰才能洗澡。
因此这帮北洋骑兵大爷没事干,大多数都让艾兰武弁搬着小马扎看球赛,也有人回到营内看书。
就在这会儿,应明看见有人骑着他的马,自球场外一路轻驰而来,马上的是收家丁武士魏四。
“将军,小人打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