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作为北洋骑兵小旗官出身的指挥使应明,这是他手上最精熟的战法了。
让他拿别的,他也不会。
那些仗着长弓且战且退放箭的弓手很难伤到骑兵,不是说他们伤不了铠甲,伤铠甲还是可以的,有些射到身上的箭被划开了,有些射到身上的箭穿透胸甲钉进去半个箭头,至于射到脸上就别想了,骑兵窜的太快,听到靠近的马蹄声人都吓傻了,能坚定拉弓放箭不射偏的已经是少之又少,瞄头打胸、瞄胸打马都很常见。
最常出现的是长弓手丢了长弓撒腿就跑,被骑兵从背后带走。
步兵更难受,原野里的小步兵带着长戟和他最后的倔强打算跟浑身绯色华丽非常的骑兵决一死战,却见骑兵冲锋两步开始踱马踏步,离近了俯身从马背上掏出一支短火枪,一声铳响下他最后看见的情景是硝烟里骑兵将长矛倒插在地,好整以暇地清理铳膛后给火枪装填弹药。
在倒霉的步兵眼中,北洋骑兵手上的长矛就是川普去印度——骗人!
原野上的英格兰骑兵也不舒服,他们倒是跑得快,但穿着便宜的劣质板甲,让他们在正面冲锋中没能力像大领主们那样无视北洋骑兵射程较短的火枪,后背的甲片更薄,典型的逃也是死、打也是死。
最气人的是都这样了,当骑兵鼓起勇气冲锋,那些衣甲华丽的明军骑兵还不跟他们打,带着他们兜圈子,然后被不知道从哪发来的子弹打落马下。
如血的残阳下,高坡上勒马观望的应明看着这场围绕雷头乡展开的遭遇战以土夷军兵败如山倒而告终。
下马的艾兰骑马步兵提着战斧与尖刀游走在战场之上,终结受伤未死的敌军、快速收敛所有战利品,他们已经习惯跟随在北洋骑兵身后收拾掉曾经看上去不可战胜的英格兰军队,甚至很多人跃跃欲试地想要真正依靠艾兰军团跟英格兰部队打上一场。
只是应明从来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望远镜之下,村庄内正在布置的一切无所遁形,他们在收拢逃回村子的溃军并设立起防卫工事,拆了几间屋子,用长矛与木料做成拒马封锁几条狭窄的道路,把茅草屋顶铺上木板得以让弓手登上高点,并且看上去正打算加固磨坊,一切动作都指向他们最终的目的——据守。
望远镜的真正长处并不单单是让人能看得更远,而在于战争中掌握更多的信息,才有实施更多谋略的可能。
历来只有强兵才能用奇谋,弱兵用奇谋不是找死而是根本无法完成使命。
就像现在,应明能看见敌军打算据村子死守,并向北方派出骑手,如果他没看见这一幕就不会知道,可他看见了,就能从中提取到更多信息,比方说:北方有敌人的援军。
敌人有可能会彻夜举火行军,这可能把一份夜袭的机会送到应明手中,他就多了一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