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通常会带两三名身穿锁子甲,头戴维京覆面盔的骑马侍从,同样的短矛与长满腿毛的小腿和光着的脚丫,同样在马肚子下边耷拉着。
侍从身后,有的贵族会有穿西班牙或英格兰胸甲的一名步行草鞋剑手,有的则没有,但一定有的是大队穿破衣烂衫手持梭镖、长斧的农民和腰携短斧的苏格兰部落百姓,当然少不了还有最少一人的风笛手。
高桥鞍、马镫问世已有一千三百余年,并快速风靡世界,但在爱尔兰,没有。
可应明和他的同袍们看着模样狼狈的友军笑不出来,因为这些人很快就变成他的部下了。
统领四百骑兵的副千户韩金环在粮食运到艾兰王部落后愁眉苦脸地从领主长屋里走出,挥手命麾下四个百户、八个总旗就地集结,抱怨道:“艾兰王眼界高了,看不上这些部队,为免复国军与艾兰军混编战力降低,各地赶来的四千余部,分在你们麾下,各部就地扩编。”
韩金环抬出三根手指,道:“三倍。”
说罢,韩金环对各个愁眉苦脸的部下们道:“行了,别都哭丧着脸,在集结兵力攻打督兵城前,我们要先助艾兰王征服诸部,我们是这样,敌人也是这样。”
韩金环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垂眼看着各个穿着北洋骑兵制式甲胄、几乎武装到牙齿的军官们,嗤笑一声,道:“我问过了,整个艾兰,他们打仗就是一个披挂锁甲的精锐步兵带两个平时背铠甲兵器的侍从和三个梭镖手横冲直撞,没有军阵、没有军法。”
“难得能体会一次古之猛将上阵的模样,都打起精神,各百户跟我去绘图,中午吃了饭,下午复国军向南进军,我们分兵把周围八个不愿出兵的领主捉来。”
韩金环的目标很明确了,麾下总旗们也听得懂,八个总旗对应八块贵族领地,听着意思打完仗还要跟在复国军大部队向南继续攻伐。
应明都没亲自去看分到手下的兵,打发总旗部宣讲官去收拢兵马,自己直接找上麾下五名小旗官做战前动员去了。
他的爱尔兰语在船上临时抱佛脚学了几个月也不太熟,何况也不觉得艾兰本地兵那个样子能指望得上,他们五十六名人马俱甲的骑兵才是艾兰战场的决定性力量。
结果等总旗宣讲带着兵过来,倒还有些意外惊喜。
总旗宣讲名叫甘海,兖州府人,岁数比应明年长,并非北洋军校场练出来的兵,过去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山东大旱那年带着家人依朝廷迁四省游民令进了大东洋,在移民村里当过副尉,因土民言语学得快,被招进复国军。
后来被韩金环借调到先锋骑兵里当宣讲,进的就是应明的小旗,大胡子刮掉的时候心里还着实委屈了一阵,不过在法兰西战场上跟着部队立了首级功,便也跟着升做总旗宣讲算走了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