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也是这清华园的老客人了,那会这园子还是武清伯李伟的,那真是一年四季处处好风光,如今花海没了、奇石海也没了,可如今就剩下这二十里杨柳堤岸。
别管他看哪儿,都觉得被打扮的跟战场似的。
其次他不明白,北疆塞外的战火烧的正凶,皇帝怎么又钟情于削藩了。
不过年轻的皇帝似乎与他心意相通,不等他开口发问便已说道:“过去朕没想过田地的事,如今各地报回的数据汇总,朕一经合算,朕的百姓才平均九亩地。”
“他们的收入还未算出来,但朕以为不会太高,自古以来咱们说藏富于民、而用于民,也说民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朕不想轻。”
皇帝说的义正言辞,徐爵都听蒙了……陛下您不想轻咱就不轻了,这说出来干嘛?
“朕要想不轻,就得让社稷重、让民更重,这样一来朕就沉了。”皇帝认为自己的逻辑无懈可击,他抬手道:“田就四种,王庄、皇庄、军屯、民田。”
“王庄是最不重要的,所以先拿它下手,能清的都清了。”皇帝眼睛看着立在跟前俩手一直想扶肚子又不敢的徐爵,直至看到徐爵心里都发毛了,才皱着眉头探寻着问道:“徐都督,你是好人么?”
徐爵咽下口水,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最后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答道:“陛下要让小臣当好人,小臣就是好人;陛下要让小臣当坏人,小臣就是坏人。”
坐在艏楼台阶上、怀抱橘猫的万历皇帝往上定了定头上的乌纱金冠,听见回答撇着嘴轻笑一声,道:“你不是好人,这事就好办了。”
“趁这功夫,先把锦衣卫给朕扩编了,国内剩下的锦衣缇骑至多还剩四万人,这远远不够。”
四万还不够?
徐爵听着光想挠头,拱手道:“陛下要扩编锦衣好说,锦衣什么都缺,就不缺军官。”
一代代世荫下来,大半个锦衣卫都是官,挂着百户衔儿等不到实授干着大汉将军活儿的数不胜数,一扩编他们刚好都有实授,他徐爵要有这本事,那多厉害?
其实锦衣卫比四万多,只不过近年来向南洋诸国与马六甲海峡、西洋军府驻地果阿、东洋军府驻地常胜、还有北洋的朝鲜、日本接连派遣,导致如今在籍锦衣四万有余,实际在国内的锦衣卫仅有两万出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