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是推行无短期利益大事的必要因素。
战争当面,祭出考成法无往不利,内阁交给各理事部门、沿途地方各县的任务被细化了。
“老师的解决方法是朕可以学习的。”乾清宫里的万历皇帝看着内阁的方向露出深思之色,对王安问道:“朕是不是也该在宫里施行考成法?”
运输粮草消耗过大的阻力被张居正默不作声地解决了。
帝国首辅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给户部、兵部,都察院和六科开出一份公文。
公文很短,并不起眼,但内容让人害怕。
过去,把粮草、甲兵、盐铁等物从甲县运到乙县,在考成法中是一件事,地方官办事不利,会被定罪处罚。
现在,从甲县把一千石粮草或若干甲兵、盐铁运到乙县,在考成法中是一件事,地方官办事不利,会被定罪处罚。
过去运一万石粮草失期,在每月检查、半年上报的考成中会被定一件罪责;现在运一万单粮草失期,在考察中会被定十件罪……这已经不是罚俸或降职的事了,是革职或下狱的事。
王安是内书堂的学员,内书堂的老师都是翰林,识字明理不在话下,他对皇帝的乐观泼了盆冷水,道:“阁老的命令对朝廷筹办军务极好,只是如此一来,爱民的地方官要么违心增派徭役、要么就地辞官;反倒不体恤民力的官员会因此达成考成,待其期满高升,地方民心丧失,终究受其反噬的还是陛下。”
万历皇帝轻轻挑起眉毛,笑道:“你都能想到,朕和老师怎么会想不到呢?”
皇帝从怀里取出书信在手上抖弄着:“朕会下诏,拨太仓银与沿途地方,军民徭役,卫军押粮日银一分、百姓押粮日银四分,另发军民万余至塞外青山口至大宁城沿途四百里修整旧路,同样由太仓支银。”
“朕算过了,如此一来,就算戚帅一直打到兀良哈最北边,朝廷在运费上每月支出也不过才……”
万历皇帝挑着眉毛,竟透出一股子奇怪的心满意足,语气轻松明快:“才三万两。如果要运一年,刚好把大东洋这去年京运白银花掉。”
王安抿着嘴不敢吭声。
这还只是运费,粮食器物都是地方自赋税或太仓粮拨给,也不算修路的物资,一天净花白银千两,皇帝爷爷居然用‘才’,一个月才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