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眼看着波旁亨利都快死了,这帮人却给他找了个牧师在耳朵边儿上念咒……别说隆庆五年祝由科被去掉了,就算没去掉,祝由科医师还得等病人醒着的时候才能影响病人气场、心理呢。
更别提这就是个金创伤,又不是什么看不出症状的怪病绝症,犯不上祝由。
“你为什么总叫他小东西,亨利得有四五十岁,就算要叫不好听的也该叫老东西吧?”陈九经撇撇嘴,道:“像他那个年纪,身体还非常强壮实属难得。”
“四五十岁?他的人告诉我他只有二十七。”
陈九经眨眨眼,回想起纳瓦拉的胡须头发都是黑的,道:“长得也太着急了。”
准确的说是棕色,但陈九经才懒得分析别人头发是什么颜色……反正早晚都得黑。
救人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既然纳瓦拉说‘王国是玛戈与她所爱之人的庇护所’,他也理应给予纳瓦拉庇护,可这会儿亨利醒了,反倒心思微妙。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对波旁亨利做了不好的、有愧的事。
他们会面又会获得什么场面呢?波旁亨利拔出剑来冲向自己,自己是该放铳打死他,还是该放铳打死他呢?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见。
暂时除了避开,陈九经想不到解决办法。
防线的情况并不好。
进驻战壕的三个西勇营军团不习惯呆在壕沟里,他们用米色帐篷铺满城外,尽管非常努力地布置木桩与陷阱、修起一座座小望楼,但就是不听话。
他们不习惯像明军要求的那样作战,只有在陈九经巡视防线受到训斥,才会派出几个连队钻进战壕里。
偏偏陈九经暂时不能动他们,不过闹得最欢的乙营将官萨拉查,陈九经已经打算在比隆结束围城后把他送回西班牙。
但有时,越逃避什么,什么就会越早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