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这话没对着大燧石说,莫霍克部落的酋帅在他心里已经跟‘大傻子’划等号了,说再多都没用。
他这话是跟关征说的。
“逃走那几十人知道咱的排兵布阵,这几天陆续回来四个小队十三骑,休伦人都不追了。”
夜里了,呼兰噙着从旗军那要到的烟卷,同关征、大狸子守着煤油灯坐在一起,灯里只剩寥寥半指油,三个糙爷们吞云吐雾把行军帐弄得乌烟瘴气,辣眼得很。
呼兰说:“后面的仗很难打。”
逃兵让休伦各个村落的追兵了解到外来入侵者的攻势并非偶然事件,各部间迅速试图取得联系,自那场以逸待劳的小规模战斗结束已有好几天,呼兰估计他放出去的其他骑兵小队是回不来了。
一支印第安部队很难捉到他的骑兵小队,哪怕他们人生地不熟,可一旦各个村子的追兵聚到一起互通有无?他的骑兵在野外凶多吉少。
本来战斗是可以继续拖下去的,无外力刺激,推崇勇敢的休伦人不会丢下受伤的部众逃跑,骑射手的骚扰也不会让人想要逃跑——只要他们不冲锋,在心态上就能让敌人觉得自己只是从绝对安全下降到保持安全。
他们还有选择,有选择就不会崩溃。
燧石率领莫霍克人冲锋,让他们别无选择。
关征感到奇怪:“千户为何精通心理学?我听说这是广州讲武堂数年前才有的学科。”
哪儿想到呼兰抬手指指关征,道:“从你那听来的。”
“陈帅四字真言。”眼见关征不解,呼兰提醒道:“总结归纳。”
“在麻家港冻得心发慌,咱总结了成吉思汗为何天下无敌,也归纳了为何如今俺答汗不行事儿。”
呼兰摇摇头道:“不是咱懂心理,还是祖宗懂。”
关征捏着烟卷,笑眯眯地看着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