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的大东洋地图上,陈沐拿着陶俑旗军在地上来回推移,由金城出发散步在中部草原与东部易洛魁联盟的士兵以上了漆的陶俑形式为东洋军府将官直观地陈述形式。
由旗军随呼兰用脚步丈量并测绘的辽阔草原上,散步着二十七位百户陶俑,百户陶俑的位置未必是此时此刻百户部所处的位置,但一定是他们先前所处的位置,误差不超过五十里。
因为每个百户部朝着正东或正西每奔走二百三十里即扎下度碑,并派遣骑手向金城飞报位置、范围内探得的原住民部落等信息。
这个度数并不准确,甚至在扎下第一个度碑的时候就和经纬度没有关系,整个东洋军府都知道这是错的,但用陈沐的话说,这是他们的坐标系,至少依照这个方法,他们能在辽阔的亚洲大陆使用这幅坐标系。
这一庞大工程并非只有麻贵派遣出他那东拼西凑的杂牌卫,还有翻过山脉后高原与草原上数不清的部落在帮他们做这件事,因为这同时也是金城县在沟通商路。
金城的商路、黑脚人的商路、夏延部落的商路,陈沐眼前覆盖整个偏厅地板的地毯式舆图也是基于这套坐标系划定的,相等大小的方形皮面被堆叠在一处,每块都能拉开露出反面放大四倍的地形图。
不过眼下这幅图完成度还不到三成,草原中间向东的区域都未完成,涉及到这场战争的五大湖区域及沿海更是一片空白。
可即便如此依然很有用,至少能让陈沐等人非常直观地看清楚他们在辽阔土地上究竟部署了多少兵力。
五大湖以西,他们有麻贵麾下二十七个百户部,自西向东一路排列,五大湖以东的未知地带上,包括呼兰在内的十四个百户部聚集在那。
东海岸以南,佛罗里达明西边界的北方一千四百里处,黑云龙的十一个百户部正沿海岸向北行进。
更遥远的大东洋上,靠近欧洲葡萄牙沿海地区,一艘陶船上装着十二个百户活动在那个方向,那是陈九经的船队。
象征李旦的船则载着小陶俑停靠在西班牙沿海。
“这个图太复杂了,还是常胜室的那幅图用起来容易点。”陈沐摇着头看着侍从将几个象征原住民部落木制长屋的陶屋放在图上几个位置,并对照着金城送来的图像用毛刷将周围地图染红,转头对门口坐着的几人问道:“世子殿下以为如何?”
他万万没想到,皇帝在北洋三期中将郑藩世子、大科学家朱载堉送来了,混在旗军营里让他过了几天才发现这个戴四方平定巾出入军营的中年人行迹诡异。
他打扮的就像个绍兴师爷,起初陈沐还以为这是白元洁的跟班呢,后来还是杜松跟陈沐说的,说白帅的师爷跟着北洋三期驻营搬迁,每次都请人用马车给他载着大算盘,随行喽啰好几百,混在白元洁的亲兵里,看上去不像师爷。
后来问过白元洁,白元洁也笑而不语,一直到过了半个月,小宦官张鲸才重新拿着皇帝的第二封信跟陈沐聊天,这才知道那是郑藩世子,也是此次宗室东渡的带队监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