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算来,陈沐一张嘴就要放掉两万斤火药,够打场仗了。
“这就撑着了?等射击比赛完了我还想让巡检、民兵、边防跟着一块练练呢,至少放六万出去。”
六万?
赵士桢对军府各类库存很是清楚,张口便问道:“是万历二年那批火药坏了?”
陈沐点头,用赞许的目光夸奖了一下赵书记的职业操守,指着桌上的文件道:“复国军教官送来上个月的训练报告,他们连续三个月多次出现火枪、火炮威力下降,还有几次不击发的情况,那批火药不行了。”
“去年和西国打仗打起来时没准备,后来就有点慌,急急忙忙把火药都配好,本以为至少会打掉二十万斤,谁知道驻守墨西哥城的贝尔那么不禁打。”
火药受潮其实晒晒再做药也是可以将就着用的,不过质量上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眼下金城已经有硝土固定产出,南方智利短期可能意义不大,但今后是必然不缺火药用,所以陈沐也没打算那么俭省。
干脆就把过期火药当训练药得了,能打的都打了,权当是锻炼旗军了。
“火药消耗少关键是没发生大的海战,要不然二十万都够呛。”赵士桢轻笑一声,接着摆弄地图道:“海军才是真费钱的东西,六丁六甲按咱出洋时的标准,装载火炮四十四门、平均弹重十八斤,拉出去开火两轮上万斤火药就出去了。”
不光火药,还有炮弹呢。
哪怕以明朝相对低廉的物价,万斤火药不算工钱二百四十两、万斤炮弹不算工钱六十两,十二艘大舰出去放一炮就是三百两白银没了,这谁吃得住?
与之相比陆军花销真的是小意思,三百两银子的火药让四千火枪手去打,每人每天打三枪,能连着打一个月。
“那恐怕不够,不是,学生是说用不完。”赵士桢俩手在胸前袖里一揣,道:“还有两个船队没还火药,可能还会多三四万斤。”
“但大帅可不能都这么用了,仨月时间,金城那边未必能补上这么大缺口,陆师的火药好说,但舰队火药按条例是一刻都不能空药的。”
“没事,常胜的陆师先练着,就当练兵了。金城那边的硝差不多够用,派人去杨廷相那,从墨西哥城买入硫磺,再让邹知县的木料场造炭就算齐了。”
陈沐说着抬起手来,一根一根手指向外板着数道:“要是过期的火药还有富余可以卖掉,火药这东西紧销,谁都想要,阿尔瓦那可以卖个四五千斤,巴西的葡萄牙人也能卖个一两千斤,不过估计他们都没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