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话说的。
赵士桢道:“难不成在边境钱就不是钱了?”
“也是钱,但用的是印出来的通宝,还不必加印,他们过来总要带货回去,别管是绸缎还是瓷器亦或以后的铳炮甲械,都是以物易物,比方说我用二十两买八十斤羊毛,我得到八十斤羊毛,他得到二十两银子。”
“他总不能空船回去,这里最盈利的货是绸缎与瓷器,他想要,就得用银子换通宝,一两银子换八百通宝,他到手的是一万六千通宝,上好的潞绸是买不起了,只能买一匹绵绸或一盒有陈某墨宝的粗瓷——现在,我有什么?他有什么?”
陈沐用手指点着茶水在桌上画着,边画边道:“我二十两银子已经回来了、一万六千通宝也回来了,得到八十斤羊毛,失去一匹绵绸或一盒粗瓷。”
“他得到这个,得把货从这运到海边装船,得从墨西哥湾购置水粮,中间再住几天,其他的诸如水手薪饷就不算了,运货中间的花销,让谁赚了?让共治新西班牙的原住民赚了,他们有很多在这做力夫,这促进了新西班牙的繁荣。”
“而我失去的绵绸和瓷器,在大明价格是八钱银一匹,瓷盘瓷碗瓷瓶两分银一个,一套也就才一钱银,一窑烧出一船货,这一套我军府收税为三千二百通宝,商人离港换银十二两八钱,回天津靠岸给海关二两五钱八分,净赚十余倍。”
最后,陈沐得出结论:“商贾净赚、朝廷关税净赚、军府关税净赚、陈某得了羊毛还赚了点钱,给织工发发月钱,羊毛就变成毛线然后纺成布,哪儿有什么成本?”
第二百一十章 顺差
赵士桢想了很久,还是没弄明白最后到底谁亏了。
既然大明商贾都赚了、朝廷也赚了、军府也赚了,那总得有个人亏吧?可看上去西班牙商人好像也没亏,别管绸缎还是瓷器,在他们那边都是价值高昂的奢侈品,他们也没亏、西班牙也从商人这收税,最后谁也没亏呀?
他隐约觉得,陈沐的计算方法是不对的,不能这么算,但说不清到底哪儿错了。
一时间只剩陈沐与赵士桢大眼瞪小眼,还是徐渭开口打破了尴尬:“银子呢?”
赵士桢一拍大腿:“对呀!银子是从军府流回朝廷的,商贾赚了银子可不是军府赚的银子,就算后面几经转手,西商换银子赚了四两、商贾换银子赚三两出头,还是亏了十二两半。”
他终于用自己聪明的脑瓜搞清楚陈沐话术中的错误,银子是从东洋军府流出的,最后进入明朝商贾的口袋里,这中间与军府并没有关系,最后对军府来说是用十二两半的银子换了八十斤羊毛,比起从国内运来羊毛是便宜些没错,但比运纺织好的布料要贵。
羊毛在国内的价格为十斤一两,即使运送到这边用的也是官府推派的任务,像运送军事物资时一样,运一船某类军需准运两船或三船货物,这一船军事物资就按市价加上脚船钱,不会超过十斤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