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一口,黑将军的脸上表情极为精彩,原本是微微抿起勾着嘴角严肃地试探,随后眼睛快速上挑,吞下口水接连点头,眼睛都亮了,乐得像个一百六十明斤的孩子,就差拍手了跳一段了。
“诶!酸甜!好吃!这玩意回头找个俘虏喂他三天,不死就能吃,祖宗在上,咱有菜吃了!”
唉。
年轻的亲兵无声在心里叹了口气,俩兵对视一眼,都清楚看到对方脸上的生无可恋。
可是让整天吃酱饼咸怕了的黑云龙乐了好一会儿,自打进宣府讲武堂,黑云龙就再没吃过像这次远征经过黑水靺鞨群岛后的伙食。
过群岛之前好歹还他娘有豆芽吃,过了群岛整天就是肉、饭、咸鱼、酱饼、烧饼,无限循环。
好不容易原住民给弄来点黄色棒子,又让傻乎乎的伙夫给碾成面做大饼,别提他心里多怀念远航之前的伙食了。
自己乐了半天,黑云龙发现俩亲兵居然没跟着一块乐,撇着嘴皱着眉从左看到右:“本将可有哪里不妥?”
“将爷,俺们是怕你不妥,这啥呀长得浑身刺你就往嘴里塞,吃病了上哪儿给你治去,找军医不怕陈神仙给你剖咯?”
在白马河岸驻营这不到一旬,可算让军医打出名号,平日里慈眉善目的军医一声不吭钻在军医营里啥事不干就是剖人,一天抬进去上百人,抬出来二三十篓。
弄得这些受训杀人的北洋旗军都对军医有了敬畏之心。
“别他娘瞎说,都是良家子弟,旗军有不愿意放铳杀人性命的,寻常人等哪个又愿意干陈医生干的那些事,都是经略的命令,身不由己。”
“回去告诉标下,谁再敢传军医的不是,放这种屁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栓马屁股上绕营三圈。”
黑云龙说着,短刀在亲兵衣服上蹭蹭,塞回靴筒,磨痧着下颌胡须皱眉道:“不过陈医生这样确实不是个事,我听人说军医营那边天天夜里有人做噩梦,昨儿我见他出营河边站了好长时间。”
“那眼神跟饿急的狼似得,别回头再失心疯了,人家吃这些苦头是为了让咱都能活下来——回去了看看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能吃给医生送去点,酸甜的味不错。”
亲兵被训了一顿,一直捱到这句才低头说了一句:“这能不能吃回去问白马部的人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