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点头道:“俘虏了一个西夷骑,我们有一匹马被打死,骑手摔伤,要养两三月,不碍事——这是为何?”
呼兰说着指向沙滩上那些好像在送行般的原住民,其中还有人穿着明军制式甲胄,有人举着囧月明的大旗,立在头戴羽冠的原住民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人发了天花,被麻某送到小船船舱去了。”麻贵像说一件小到微不足道的事般道:“还有他的小孩,一并带到船上,等回麻家港身上涂些蜜、再每日不断饮水、蜜水煮麻,能不能救活看他造化。”
呼兰眨眨眼,愣了片刻才道:“那为何要带回麻家港,让他们救不行?”
“我们是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去救,没人会冒患天花的风险去贴近了救人。”
说白了,是有和无的问题。
“人留在这不光死定了,而且还可能传染别人,郑屠的部落如今有了两门极小的佛朗机,有几口能使几次的木炮,还缴获二十余杆火绳铳,麻某留下两名军兵教他们使铳放炮,战力是有长进的。”
“染了天花的人留在这弄不好到时候整个部落都没了,谁给我们挡着西夷。”
“麻帅是要让他们守住这,为何咱不接着向南,他们不愿南下?”
“好像他们的部落就这么大,再远的地方就是别人的,他们不管,也不会去。”
呼兰得了几匹好马,这比直接给他金子都高兴,搓着手道:“咱不用他们,辽蒙四十骑,就像他们这种木寨,有一个算一个,咱都能拼一拼,咱接着往南走吧!”
麻贵非常坚定地摇头。
“往南走陆上自不畏敌军,纵使不敌,也能走脱,可倘若海上遇见西夷大舰,我船无炮,岂不成了海上的靶子,放着让人打么?”
“我就这点兵,不必也不可冒险,胜败不在一时,先回北方,回麻家港。”
麻贵说着垂眼看向脚下铺在甲板上的舆图,抬手定在一个地方,道:“如此一来,海岸沿途,于我等抱有敌意的便只有伊族人那一块了。”
“如果这两个患了天花的土人能被治好,状元桥这的郑屠部会很尊敬我们的,而后便可给他们种痘,我们的人教会他们言语,到时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就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