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与王锡爵面色有异,灵堂外众翰林窃窃私语。
“这人谁啊?”
“东洋大臣!”
“东洋大臣?”
其实说实话,这些七品甚至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真的不在乎陈沐这个东洋大臣,就像沈懋学敢写信斥责工部尚书一样,确实状元身份能给他带来更多底气,但他敢写信却并非因为他是状元。
互不同属才最重要。
陈沐这也一样,别说东洋,就算节制三洋的北洋,与内阁、六部有联系,但和翰林照样没关系。
这还与王锡爵不一样,内阁大臣有一个影响标准就是有过翰林院经历,必须要是天子近臣才能入阁,一旦入阁,就需要与北洋有不错的关系,这是每个即将入阁或本身就在阁中的大员明白的。
没钱什么事都做不成,如今朝廷三成银、两成粮是由海外输入,北洋撂挑子谁能舒服?
所以就连陈沐都没料到,有初生牛犊不怕虎。
沈懋学带着矜持而僵硬的笑脸拱手道:“陈帅,在下有礼了,我等前来并非无礼,实在是人命关天,求首辅网开一面,放过那极为谏言君子,何况此等人伦之情,就算陈帅也是明白的吧。若您无事……”
给陈沐下起逐客令了。
“可我觉得你们很无礼啊,一个个人伦之情挂在嘴上,却闯进别人家灵堂,当着老太爷排位,我却没见到任何人向阁老行礼。”
陈沐知道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而且未必能讲得过,这帮人各个都是进士出身,他才哪儿到哪,干脆从别的方向讲话,挑挑眉毛道:“是因为阁老要丁忧,就不是阁老了,所以不用行礼,嗯……你们还是很识时务的嘛,明白!”
“我穿着官服,你们也穿着官服,红绿之间,差了七品,看见我也不行礼,又是因为什么呀?”
“别行礼别行礼,诸位都是翰林,没准今后谁就是首辅,陈某还要诸位多多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