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有这两条相对成熟的航线,除此之外,无他可选。
“陈,陈帅。”
就在诸将面面相觑之际,最不该在此时开口的邓子龙插言。
当陈沐转过头,只见邓子龙面上情绪难明,那是一种既带着羞愧又有尴尬的神情,道:“恐怕南洋此时无力供给援军。”
“都是在下失职,南洋两千余兵力归属朝廷,此时南洋诸藩皆以为朝廷欲吞其兵马,国中汹汹,君主已不能约束,高公亦勉力为之。”
陈沐眉头皱起,他把两千多宗藩军变成云南地方军的事忘了,这会正是朝廷给南洋诸藩莫大压力的时候,本就得妥善处理,如果再借兵向东洋出海,恐怕高拱也承受不住。
南洋本来就没多少常备军,全靠数万宗藩军支撑,如果失了他们的人心,再想拾起来就难了。
“无妨,书信已命人快马急递,事在人为。”
陈沐并不觉得高拱手上有事就会一毛不拔,“哪怕军队过不来,船总是能借出几艘,怎么样,你们都议了些什么?”
邓子龙心中有愧,抱着将功赎罪的心思向几位北洋教官看了一眼,这才指着沙盘对陈沐介绍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次航程甚远,亚墨利加亦无我城池,后续辎重运送恐间隔良久,在下算过,随行粮船需备一年粮草。”
“后续辎重,最长不得超过三月起航,同样要备一年粮草。”
“以四百料常制大福为例,载水粮两千石,算上路耗与漂没风险,若无战马,每两船仅可供百户旗军吃用,有战马则要三船。”邓子龙对陈沐问道:“陈帅打算运送多少兵马?”
“千户人马辎重队,要三十艘四百料海船,再算上兵船、甲械船,至少五十艘。”
陈沐缓缓点头,眼神有些发直,后勤压力很大,他说道:“粮船马船甲船请兵部调集,还能从商船中征调一批双桅福船,兵分五部,先后起航,第一批还要带上木料水泥、渔具农具,至亚墨利加沿岸的事诸位可有腹稿?”
“我的意思,第一批登陆旗军在沿岸由百户率领,寻找合适的登陆地,每隔二三十里设立港口与百户所,由北向南一路铺开。”
陈沐的竹鞭指向北亚墨利加的西部沿岸,从麻贵未涉足的南面直至墨西哥的广袤区域,道:“第一批,北洋一期五部千户,三月之内在北亚墨利加安营扎寨;第二批,征募莱登诸地卫所军为拓荒兵团,携辎重船队于三月之后启程,在第一批募兵靠岸后的第四个月抵达,应该在来年春季,于各百户所开垦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