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子龙在演州可是威风,阮倦向北逃窜途中收拢溃军近万,途经演州便遭受邓子龙穷追猛打,硬是将好不容易从乂安战场上收拢的溃军又溃个干净。
要不是他不敢率军深入腹地,恐怕阮倦都走不出演州。
倒是这次林满爵在清化的阻敌战果不佳,就剩下游,没有击的机会。
安南人不是骄傲自大的西班牙人,见到明军更不敢派出百人队满地乱窜,陈布营寨又甚为得法,营寨里即使没有数倍兵力,也是接连不断互为犄角,令林满爵无从下手。
就算到邓子龙率船队至清化沿岸也是如此,岸边布放他们的营寨,陈沐未到,邓子龙不敢让自己部下有太多死伤,抢滩两次都因周遭敌军相互支援而退了下来。
“莫敬典是莫氏名将,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在他与林将军的战事中已有所显露。”
陈沐这么说着,其实莫敬典与林满爵并未交兵,一次都没有,但显然他们已经过招了,“他掐准了林将军自海上来,辎重不多,故不迎战,清化之地早在他南下袭击时就被南朝坚壁清野,无粮无寨,占不到好处。”
“不过如今陈某来了,手握军兵万余,能跟他硬战一遭,他仗着人多,以为咱不敢拿他怎么样。”
邓子龙一听便连忙劝道:“大帅,敌军在岸边有大象,不好对付。”
开玩笑,邓子龙是什么性格?要是好打,还用轮到陈沐过来,他早带兵冲上岸了,“岸边有寨有堡,自我军来,莫敬典接连增兵,我船越多、敌军越多,尤其在阮倦逃回,今已不下两万。”
“其间铳炮诸多,虽不如我精利,但强攻未免伤亡过大,何况登上岸边不难,难的是向西北进军,他们的战象在难行道间如履平地,铳击难伤,唯有近打。”
邓子龙摇头道:“离近放铳不过一次,未必能将象打死,象未死则旗军必死无疑,战阵不能严整,被冲散则溃。”
这是血泪买来的教训。
陈沐在乂安也见识过战象的威风,不过战象冲击的不是他的阵势,他问道:“用炮呢,三十门炮拉出来,还轰不死区区战象?”
邓子龙长出口气,看向陈沐的眼神异常幽怨,道:“那得能打准才行,全军上下,能在四百步打准战象的炮兵,只有军府卫。”
说白了,熟练炮兵在整个南洋少之又少,过去的香山千户所的老炮兵如今都成了陈八智的部下,剩下能打准炮的都是讲武堂学员,精通弹道的他们比靠熟练功的老炮兵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