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
赵士桢率先摇头。
“那是怎么了?”
陈沐把缰绳甩开,看着这仨现在这样就不对劲,就见陈矩很严肃地拱拱手道:“陈帅,我等入堡中议事,可否?”
甩甩脑袋,陈沐不明就里地挥手道:“走,先进去。”
至堡中陈沐坐在当中,城堡里陈设还是依照明人那套,把城堡正厅弄得跟官府大堂一样,待三人落座,徐渭屏退旁人,这才对陈沐拱手行礼道:“陈帅,咱爷们儿一路南下,虽说有监军直职,也从没给陈帅找过半点不痛快吧?”
“没有,陈监军是极好,出谋划策不曾推辞,醉心兵事不曾给陈某添过半分麻烦。”陈沐看看陈矩,又看看徐渭与赵士桢,这爷俩儿都左顾右盼不说话,陈沐就知道是陈矩心里有事了,而且那俩也有点疑问,他对陈矩问道:“可是陈某无意中对监军有何不敬?”
“那是没丝毫亏欠的,陈帅待咱爷们是没说的,来浪了看护着、起兵了船舱藏着,咱也不是因为私事有什么埋怨。”
陈矩大手一挥,露出两颗黑牙笑笑,这才肃容对陈沐问道:“咱跟两位幕府幕僚合计了,算了笔账,账目在这。”
他拍拍桌上摆得一册书录,再度对陈沐拱手,问道:“您能给说说,这下南洋远征千里打下马尼拉,为了什么?”
为什么?
陈沐怔怔地摊开手没说话,现在这些还不够显而易见么,他娘的银子啊!
十来艘船战利五十七万两的货物,还不算圣巴布洛号那样的大船,仅仅海上数场小战,这事不下南洋你去哪找?
“陈帅调兵遣将,在南洋卫花销开支不下二十万两,倘兵马照这样增多,往后每年还要支出最少二十二万两军费兵粮与十万两之内的水陆兵甲费用,五十七万两白银,只不过一年之用。”
“何况这钱的来路,谈不上光明磊落,虽说敌国无可厚非,可若将军为了钱财,大可逢年率舰队南下攻伐,却不必打下吕宋驱逐西夷,还不必发如此大军消耗甚重。”
陈沐听着都乐了,陈矩也是个心里揣着可持续发展战略的人啊,这是把西班牙人当成下蛋公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