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产能极强,但陈沐早先就下令朝廷紧缺军械时优先供给朝廷,哪怕平时尚有库存,也只能取其中一至三成供将帅家丁。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私贩军械,违者处死。
就算是陈沐自己,也要守这规矩,或者说他自己更要守这规矩。
陈沐和赵士桢在书房大眼瞪小眼,书案上摆得不是书册,只有几幅图画同一杆奇形短铳——蓟镇的五雷神机。
五雷神机的铳床是一根直棍,有五斤重,上面五根稍短一体转动的铳管,由火绳击发,操作需要两人合用,但近距离仍旧很划算。
“你说让它多几个管?”陈沐摇摇头,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看着五雷神机,道:“多几个铳管就会变沉,携带不便,而它本身射击距离就短,止二三十步而已,况且装药困难。”
赵士桢很快接话道:“太沉的话可以把它架在车上,像在下所做火箭车般,不怕沉就能做长,装药多铳管长,打得就远。”
陈沐还是摇摇头,“在步战马战中意义不大,造价高昂,却不能起到同等花费的效果。”
说着陈沐话锋一转,道:“但在海战中也许有大用,不过要先解决几个问题。”
“转动,在左侧设一绞盘和齿轮,让一个人就能完成转动;底部加旋转、角度的支架,同样一个人就能调整铳口所朝角度高低;再就是加铳管,至少十眼,这需要大量制作实验,让重量和威力在最好的阶段。”
陈将军越说越兴奋,道:“最好在铳管与铳床之间能够灵活拆卸,常吉你想啊,将来二三十年,海战船炮互轰肯定是常理,但快船大船跳帮夺船也一定是司空见惯,远距离船上有炮自然不必担心,但近距离呢?”
“敌船临近,互抛勾索趋于并拢,木板拍下来,从船艏楼上一群手持刀铳的敌人正要跃到你的船上来近身作战,这种时候你艏楼船舷上有两个这怪东西,砰砰砰!”
“十几发铳子打过去,两船间隔十余步,海战也没人穿多厚的铠甲,转眼就能打死七八人;敌船兵头在船上大呼小叫重整旗鼓,你的副将把发热冒烟的大铳管卸掉,从旁抱上提早装好药的铳管快速安好,接着居高临下向敌船低矮的船身扫上一遭,好歹又是五六条命。”
“海上一条船才多少人?百十人上下已经是多的了,像我儿子说南洋我的船能塞三五百人,我都觉得他在胡扯。”
陈沐也不管赵士桢的目瞪口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明战船加装土鳖火神炮的画面,道:“炮战少说要打死打伤十几个,一架这东西再弄死十几个,咱们船上还有六七十人,对面只剩三四十,不用打他们自己就跳海了,好了,他们的船他们的货,都是我们的。”
赵士桢看向陈沐的眼神更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