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信使骑马奔驰,敌军也在骑马奔驰,总督收到战报调兵遣将,兵马从这边出发,敌骑已经跑到另外一边,又是一番大掠。
想阻拦一支游骑,就要用四面八方数倍兵力才能围困,可兵马行程远近不同、发兵地点与时间不同,想要合围谈何容易?恐怕更大的可能是尚未形成合围,就被敌军更快的机动而调集优势兵力分而击之。
久而久之,少兵不敢去打、大兵来不及打,就成了这般疲弱的情况——俺答军的动向,完全依靠失陷城池的战报来判断,其尚未叩关,关内已严阵以待。
倘若其不欲兵临京城,仅为祸山西,则明军便是一派的束手无策。
随辎重一同送来的,还有朝中正在兴起议和的声音,其实大部分明眼人都知道议和是唯一出路,从四月起就在争论,到现在还在争论,争论的根本无非是以战促和还是以钱促和罢了。
不论如何,所有人都在等待战事的结果,不同的是有些人需要一场胜利。
而陈沐在军事之外忙着向天祈祷,他祈祷土默特部能冲到拒马河来,因为这个从南方一路杀出来的男人固执地认为,世人所等待的那场大胜,将在他手中缔造。
九月七,天降骤雨,拒马河暴涨,河对岸受战乱波及的灾民接踵而至,他们带来北虏穿过井陉进入真定的消息。与此同时,南洋卫第二次输送火炮也进入京师,送来白元洁对南洋卫诸事的情况,还附带一块皮子一样的东西。
陈沐的随身短佩刀扎着那块不知什么构造的软东西钉在案上,神情振奋。
“来吧来吧,让我轰你个稀巴烂!”
第四十章 对峙
白元洁从南洋卫传来书信,虽然陈沐不在南洋,但留下的人手可以保证南洋卫依然按照陈沐走之前的安排继续下去。
合兴盛的船队走了几趟,卫港还在修筑,清远卫大规模种植杜仲失败,但他们从湖广采购大量杜仲叶熬胶,熬出这块看起来没什么大用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一切都好,只是儿子丢了。
李旦带着合兴盛船队在马六甲大赚一笔后回南洋卫补了货物,接着前往吕宋,派人传信回来他要在吕宋住一年半载,既没带多少银两、也没带几艘船、只带了一帮人手,远走重洋。
他说他找到黄的东西了,但不会种,他要和吕宋番夷学学,这东西该怎么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