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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校对版] 夺鹿侯 1003 字 2022-10-24

来自倭国的浪人三三两两倚着墙边,手扣在刀柄上保持着拔刀的动作。

酒楼上八字胡的明国海盗叼着烟斗,神色不善地望着衣甲整齐的明军。

葡夷妇人放下手中物事牵着夷娃娃让开道路,微张着口不敢说话。

攥着铁凿的倭国工匠揉揉眼睛,用夸张的语气与独特的音调小声重复着几个简单的词语。

传教士捧着圣经恍如未见,仍然默不作声地为信徒洗礼。

至于佛朗机男人,他们既不像明国海盗那样事不关己,也不像受雇各方的倭国浪人各自为战,早已收到消息的他们从驻地中跑出来,十几个一伙、三十几个一帮地由几个穿戴板甲的贵族、船长率领,在议事广场聚集了数百人,看向明朝军队走来的方向。

语言不通,又不知敌我。

如临大敌。

如果不是葡国海商首领的佩雷拉与培莱思神父同守澳官站在一起,双方恐怕会在碰面的第一时间爆发战斗。

陈沐缓缓迈步朝前走着,他并没有回头看自己的旗军,但他知道没有经历过战事的旗军现在军心应当不稳,谁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他也没经历过,只能在心头备下与葡人在这大干一场的底气。

但他不能慌,更是全力表现出坦然自若的神态。

所谓军阵的意义,很多时候是麻杆打狼谁都怕,但我以为左边的你不怕、你以为站在右侧的我不怕,两个害怕的人互相给予对方勇气。

而对官员来说,不论文官还是武官,很多时候不是他们不怕,而是不能怕。

周行就好像不知道害怕一般,甚至自眼前豁然开朗看见葡夷的军队聚集在一起后,走得比陈沐还快,独自走在最前昂首阔步,带着守澳官与几个葡国夷人一步步停地走向议事广场的空地。

像没看见那些面容凶恶的葡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