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陈沐找不到人商量,自己思虑了几日,六月出头,干脆自己又跑了一趟广城,先走门路去软禁王如龙的宅子里拜见了王如龙,随后再去总督张翰的宅邸,干脆都说了。
不过这次他想进总督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怎么才来啊!不是兄弟不让你进,陈千户,总督大人不让你进。”
门房一脸的义正言辞,陈沐想迈步上台阶却被推了下来,门房看都不看,俩眼看着远处,嘴快速动着道:“别上来,就在能听清的地听着就行,多少人看着呢。”
“总督上月留下话,你要是端午来,就直接放进去;端午后来,等一个时辰;六月来就不用给他报了。”
“兄弟跟你说句实话,你记在心上就行,可别往别处说。四月开始来总督府跑门路告你状的人快把门槛儿趟烂了,有人不远百里让人从福建派官员亲信来说项,要把你从香山的位子上挪走!”
门房说话的声音很小,陈沐立在下面听的却是心惊。
正如他想的一样,动了别人的蛋糕,从来都不是白动的。
同时这次的事也让他发现自己忽略的一些事,比方说今年端午他没来总督衙门给张翰贺节。
贺节不像后世,发个短信就算完事,他从香山出发,到张翰府上临近日中,正午是见不到张翰的,等到傍晚,若是招上官喜欢留下吃饭,卡着城门宵禁的时间离去。
通常情况下,整个节日一天,仅能拜见一个人。
陈沐端午没来总督衙门,在别人眼中会不会想——他去哪儿了呢?
以此引申到,他是谁的人?
信任危机与舆情危机同时发生,陈沐感到非常不妙。
倘若是文官,即便不为上官所喜,也没有让人穿着官袍晾在府外街上的道理,即使不愿见,也是要在府内等着,但对待武官就没有这些忌讳。
扭头就走是不可能了,现在走了往后想登门只会更难,说实在的不就是当次二皮脸在外面让人晾着看——没他妈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