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旗却结余了三斗有余,照旧给旗军发下十石粮,百户所攒下足足两千多石粮食,多到兴建的粮仓都已盛不下。
陈总旗只好从安远驿站借来牛车,向白元洁升任副千户后闲置的百户衙门粮仓运了三百石。
“陈二郎,你是说别的百户所结余尚不足你旗下十之一二?”
邓子龙摇着头,看领完粮的旗军欢天喜地,他却忧心忡忡地凑到陈沐耳边说道:“你该让旗军封口,否则后患无穷。”
“你是小旗的出身,小旗再小也是卫官,你自己都说,旗军是农奴。卫官生来就是卫官,农奴生来就是农奴,就好比天与地,日与月的分别。”
邓子龙表达的非常含糊,陈沐乍一听确实没听懂,但顿了一下,他听明白了。
这位广东都司不知名卫所的副千户想表达的是,背叛。
用陈沐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规劝他不要背叛自己的阶级,更不能因此触动旁人的利益。
“什么天与地日与月的,邓千户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州府让你去驱赶军眷,你怎不去?”陈沐摇头大笑,“陈某也不能看给自己卖了命的旗军回家还要饿肚子,兵书上说了,为将者要爱兵如子。”
邓子龙看向已各自散去的旗军,对陈沐奚落道:“对,卫官与旗军,就是父与子,你爱兵如子,但你对儿子好不必让别的爹知道,你瞧着吧,早晚有你受的。”
最后一句,让陈沐眼睛亮起来,他对旗军好,确实不必让别的旗官知道,没好处。
随之招手叫来面容可怖的娄奇迈道:“你挨家挨户告诉军余,大收多少、他们发多少粮食,都别四处炫耀。不然,不尊陈某军令什么结果,他们知道。”
知道个屁啊!
娄奇迈去传这种军令,牙都颤好吗!
不尊你陈军爷令的,也就只有新江桥上被鸟铳打死那二十多人了,还说是念在初犯留个全尸。
就收点儿粮食的事,至于杀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