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土木堡之变以后,朝中的军政大员都整体换了一轮,早就不复仁宣时期的面目了。
不过朝中依然有许多心向佛门的儒生,认为太祖僧法过于严苛,许多条文值得商榷。
这几日当中,京城中更有无数的佛门说客在奔走游说,试图串连群臣,驳斥汾阳郡王的灭佛之议。
即便商弘这个地位尴尬的内阁大学士也没能幸免,他昨日在家中,被两位往日里交情笃厚的佛门大师堵了半日。
这就是商弘后悔的根源。他若早知朝中即将掀起一场风暴,那么他宁愿自己晚回来几天,也不愿搭李轩的那辆便车。
商弘有预感,今日的朔望大朝只怕不会太平静。
汾阳郡王一定不会让步,佛门也不可能洗颈就戮。
时间很快就到卯时四刻,群臣汇聚于朝堂。当司礼监太监钱隆挥鞭,示意朝会开始,整个朝堂却是一片死寂,无人开口,无人出列。
这与商弘想象中,群臣争相启奏上书,攻讦汾阳郡王的场面截然不同。
他微微错愕,回头看向了身后的群臣,尤其是那几位曾当众高声阔论,认为汾阳郡王清查佛门之议不妥的大臣。
这几人也察觉到商弘的视线,都同时回以无辜的视线。
商弘一看他们的神色,就已猜知大概了。
这多半是因李轩上的另一份奏章,请在草原设立四大都指挥使司有关。
那漠南漠北仍有八百万人口,朝廷还准备往北面迁徙四百万汉民,还有广达万里的庞大疆域——如果朝廷不搭配个上千人的官僚队伍,那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进行有效治理的。
关键是在四大指挥使司改设行省之前,都在李轩这个五军大都督辖下。
之前朝中指斥汾阳郡王,反对北伐之人,只怕都得被调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