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皇后则微微冷笑:“不知如今,陛下你可已后悔当日?”
景泰帝眉眼微扬:“梓潼你说的当日,是册立虞见济为太子一事?”
“我是指你继位的那一天。”汪氏的目光复杂:“你那时初登天位,继嗣皇统,踌躇满志,自命不凡。可曾会想到十三年之后,你的独子见济会因你暴病垂死?
可曾想到你虞祁钰堂堂天位之身,继位不过十载就已性命难保,寿元堪忧?可曾想到自己的身后之事也将不保,从此血脉断绝,无人祭祀,甚至是被废除帝号?”
景泰帝皱了皱眉,回头看了她一眼:“梓潼你今日说得有点多了。”
汪皇后面目清冷的回应:“有人告诉我,你为册立见济为太子一事,已经拟好了废后的诏书。如果不是麒麟叩阙,让沂王见深他声望大损,想必我现在已在冷宫当中?夫妻情份至此,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景泰帝就眯起了眼,目中微现精芒:“告知你此事的,是太后吧?”
年前他欲废立太子时,汪皇后极力反对,让他生出了废黜皇后之心。
这桩事原本极为机密,知道此事的绝不超过十五人,结果还是在半年之后泄露了消息。
景泰帝心知这是自己身边的亲信动摇之故,太子虞见济暴病不醒,后果竟至于斯——
他没打算从汪皇后那里得到答案,随后就又转头看向了前方,脸上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朕确曾后悔过,可如果时间回到十三年前,让朕再做一次抉择,也绝不会有第二个结果。国家倾覆,社稷危难,朕身为宣宗之子,自然当仁不让!”
汪皇后愣了一愣,她看着气概豪迈英武,昂扬磊落的景泰帝,半晌之后才悠然道:“你不该废除沂王见深的太子位,沂王忠厚英明,本可托付你的身后事。”
景泰帝则哑然失笑:“见深他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朕为这大晋社稷苦心孤诣,栉风沐雨,如今不但落到一身重伤难返,就连天位寿元也都损耗近半,岂能甘心由我那无能兄长的后裔继承皇统?”
他哼了一声,手按着腰间的长剑看向天空:“梓潼不看好朕么?可朕以为,胜负还在未定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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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轩在宫中面圣的时候,他的第二元神已经带着独孤碧落来到江氏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