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谷的神色就有些异样,想起景泰帝在唐山一代死战,再对比上皇的作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上皇陛下也是忧心我大晋国运存亡才会如此——”
高谷感觉这话实在站不住脚,也实在不好意思为正统继续开脱,就语声一转:“方才天子已明旨内阁,让我们给靖安侯议功,说是不吝公侯之赏,不知首辅大人以为如何?”
陈询一点都不觉意外:“那就议吧,这次靖安侯之功,对我大晋而言可说是救亡图存。受封国公之位,都是可以的,甚至世袭罔替都不过份。对了,京营与五军都督府不是缺人么?可以让他在里面任个职司,也算是酬功。”
次辅高谷就皱了皱眉:“他是六道司的人,怎能在京营与五军都督府任职,天子那边也未必同意。还有这国公之位,未免太过。
靖安侯他如此年轻,似乎还未满二十岁吧?首辅大人,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以后他再立殊功,却再进无可进,该如何是好?”
陈询则失笑:“高兄你这句,置那些年纪轻轻就承爵公侯之位的年轻勋贵于何地?既然有功,那就不能不赏。
至于六道司人员在五军都督府任职的也不是没有,之前太祖时期就有过两起先例。这样吧。关于此事,内阁就不用统一意见了,你我各拟一个条陈,让天子定夺如何?”
次辅高谷就不禁蹙眉,心想太祖时期的两起先例,是因国朝新立,根基未稳,太祖为拉拢六道司而行的特列,这怎能与现在的情况相提并论?
他不禁狐疑的看着陈询,心想这个老狐狸,到底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而此时在金阙天宫,正迎来千秋笔的交接之时。
宫念慈双手颤抖,将手中的狼毫大笔,交给了下个月执掌此物的青龙宫主。
青龙宫主是一位三旬左右的剑仙,他身负一把青色长剑,一身气息凌厉无匹,让人站在他身前,都感觉肌肤生疼。
他接过‘千秋笔’的时候眉头紧皱,眼神凝然的看着宫念慈身前的那张纸。
“也就是说,你即便做出这么多布置,李轩他依旧安然无恙?”
“不止如此。”宫念慈脸色惨淡道:“十年之前,在千秋笔推演的历史中,这一场大战之后,景泰帝本该重伤本源,离死不远;而于杰虽然在怀来堡侥幸策反鞑靼一部,反败为胜,可他的一身浩然正气,也将废去三成,可这两桩事都没有发生。”
青龙宫主不由面色微凝,当初千秋笔写下的那些文字,他也是亲眼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