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是为北方宣府传来的军情警讯议论,可这个时候,包括少保于杰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心思去关注那些现身于宣府的蒙兀探骑,也无心再为军资调拨而争论。
此时堂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堂中正在禀告的都知监首领太监王传化。
“也就是说,一个时辰前李轩已经入了东宫?怎么现在才来通报?”御座上天子望着王传化,眼中不由现出几分期待之色:“还有,李轩他可有什么发现?”
“因诸位大臣正在为军情争论,小的不敢插嘴。”王传化说完这句之后,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靖安伯有什么发现奴婢不清楚,可据奴婢跟过去的两个部属回复,靖安伯在那边查了半个时辰的案之后,就一直在吃东西。”
“他在吃东西?”谨身殿大学士,吏部尚书汪文不可置信的看着王传化:“在东宫,在这个时候吃东西?他应该是五重楼的武修吧?入宫之前没吃饱吗?”
五重楼的武修虽然无法辟谷,可理论来说,他们三五天不吃东西是一点事都没有的。
王传化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靖安伯大人的食欲很好,已经吃了两头烤全猪,一头牛。就在刚才,靖安伯他又让御膳房准备了一份烤猪。”
御座之上的天子,还有在场的众人闻言,都不禁一阵痴呆。
此时如果李轩在场,必定会用‘风中凌乱’,‘我草了狗’这样的话,来形容这几位的心情。
数日前一力举荐李轩的少保于杰也一阵愣神,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
内阁辅臣,户部尚书萧磁就一声轻哼:“这简直是儿戏!他究竟是来查案的,还是来吃喝的?他究竟知不知道,东宫命案关系何等重大?”
内阁次辅,少保高谷则朝着御座上的天子微一拱手:“臣闻靖安伯如今年仅十九,少不更事。以其人之能,未必就能将费元案查得水落石出。如今时间紧迫,以臣之意,不如及早换人。臣还是举荐刑部侍郎左宝源,其人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为人谨慎方正,干练稳重,堪当大任。”
景泰帝嘴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想这就是朕的靖安伯?可他听了高谷之言后却蹙了蹙眉,看着于杰:“于爱卿,你以为如何?”
于杰能猜到景泰帝的心意,这位多半是不愿意换人的。天子未必有多信任这位靖安伯的能力,却需要借李轩理学护法的招牌来平息宫外的舆情,取信午门之外叩阙的群官。
他想了想之后,就微一躬身道:“靖安伯在南京连破数桩大案,使江南大劫化于无形,想必名不虚传。臣请陛下与诸位大臣稍安勿躁,拭目以待便是。”
少保高谷与户部尚书萧磁,当即就眼现不满之色。左春坊大学时商弘,也是微微凝眉。
可就在这三位说话之前,谨身殿大学士,吏部尚书汪文就已踏前一步道:“臣也以为换人之举,并无必要。靖安伯李轩在南京办的那些案子,桩桩件件都有据可查,可见其人才能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