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张家兄弟在站丞的带领之下,大抵的检阅过了车站配置的人员,以及站台之后,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说起来,从清早吃了两口蒸饼,到现在……还粒米未进了。
张延龄觉得心焦,咋到现在……还不带去吃饭呢?
他忍不住了,便对那站丞道:“天色不早了呀,都日上三杆了,这里也没有可看的了,我看差不多该吃饭了吧。”
“对,对,对。”站丞忙道:“是该吃饭了,那么……卑下告辞。”
告……告辞?
张延龄睁大眼睛:“这……这……你们去哪儿吃?”
“回家呀。”站丞道:“上差放心,家中离此不远,一会儿就回来,绝不会擅离职守,何况……车站中是两班倒,自有人轮流接替,断不会出现站中无人的情况,还请两位上差担待。”
这站丞说着,转身便又要走。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延龄便觉得就要昏死过去,连忙扯住了这站丞的袖摆道:“你们不请我们吃饭的呀?”
站丞板起脸来,正色道:“这是什么话,一切都要从简,别的地方,卑下不知。可在这兰玉线,总计三十三个站点,哪一处都是克己奉公,以节俭为上,从未有过上差来了,还胡吃海喝的道理,线路修建的时候,卑下可是在工段里也当过差的,在兰玉线,一钱的公帑也绝不敢糟践,两位上差,得罪了,这里莫说吃饭,便是一口水也不给喝,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法度在此,不敢违逆,倘若让人听了去,卑下居然请上差吃喝,说不准要给上头……那两位国舅爷丢去大漠中呢,好啦,告辞,告辞。”
说着,一摆袖,虽是面上恭谨,实则却不留半分的情面。
站卒们也散了个干净。
这几乎没有几个人烟的站点上,天气炎炎,张鹤龄只觉得自己热的厉害,挥汗如雨。张延龄脸抽了抽,老半天后,还是乖乖的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了蒸饼,捏了一小半,先伸至张鹤龄面前:“哥,要不……我们自己吃自己的吧?”
张鹤龄确实饿极了,接过就一口吞咽下,这蒸饼几乎没有水分,何况……还是玉门关这样的地方,因而急急咽下,张鹤龄脸便胀的通红,一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一手伸向张延龄道:“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