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弘治皇帝咳嗽,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拜着,心里尚在打鼓。
只是此刻,心里又不禁为之担心起来。
弘治皇帝道:“起来吧,起来吧,你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摄政王,见了朕,何须行什么大礼。”
朱厚照起身,方继藩却心里琢磨起来,摄政王三个字很刺耳啊,他忙道:“陛下,臣岂敢称之摄政,这实是……实在是……”
哪怕是今时今日,方继藩面对着上皇帝,依旧怀有敬畏之心。
上皇帝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道:“君无戏言,世上岂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他顿了顿,又道:“朕久在黄金洲,又怎会不知道这黄金洲是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好地方啊,能在此颐养天年,也是朕的幸事。”
弘治上皇帝说罢,竟是笑了:“这个布置,是皇帝想出来的罢?”
说着,深深的凝望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顿时觉得心虚,九五至尊了许多日子,觉得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耐霸气了,可现如今再面对自己的父皇,依旧又恢复了当初的模样。
若在往常,方继藩是完全不介意背一口锅的,可今日……却知道这事儿自己绝不能出头,于是默默的低着头,心里数着绵羊。
朱厚照看了方继藩一眼,最后只好硬着头皮道:“是。”
弘治上皇帝却叹了口气,而后又露出了微笑,道:“皇帝长大了啊,已渐渐成熟,能够轻松驾驭天下了。如此……甚好……”
说着,他坐下,用火钳子细细的拨弄着炭火。
朱厚照也不知父皇这话到底是讽刺还是夸奖,竟是一愣。
弘治皇帝却是继续道:“什么是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