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所以不同,就在于将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
从前的赵三德是被人区别者,因为……他本身本就是被征服者,征服者们携带着他们原生的宗教和文明,对他们进行蔑视和侮辱。
可现在……学了汉字,读了四书五经,赵三德这样的人,恰恰在精神上变得高高在上,他们开始蔑视那些不知教化之辈了。
赵三德来到了大明的京师,也被这里的文明所惊叹,他遇到了更多的大儒,四处拜访求教,同时遍访儒家古籍,命人带回奥斯曼。
甚至,他还上奏苏莱曼,认为奥斯曼之名,不足以显示奥斯曼崇儒,在中原,这里的儒生们最推崇的便是大宋,奥斯曼理应延续大宋的法统,取国号为宋,如此,方可与大明分庭抗礼。
当然,这份奏疏……显然还是激进的过了头,随之……石沉大海。
可赵三德并不灰心丧气,又寻了中原历朝历代的章典制度上奏苏莱曼,认为应全面效仿儒家礼法。
苏莱曼似乎来了兴趣,这位雄心勃勃的君主,似乎也对内阁制颇有兴致,终于有了回应。
赵三德备受鼓舞,他对于汉学的学习,就变得更加积极了。
他进入奉天殿的时候,身穿着儒袍,虽是头发卷曲,却还是将着卷发梳了起来,金黄色的头发,在梳理之后,挽成了发髻,上头戴着方巾。
见了朱厚照,他拜下:“臣下赵三德,见过大明皇帝,吾皇万岁。”
朱厚照绷着脸看着他,淡淡道:“卿来京师,已有多久了?”
“已有一年三个月。”
朱厚照又道:“卿家以为我大明如何?”
“礼仪之邦,叹为观止!”赵三德的汉话,带着一股子山东味,也不知是跟谁学的,方继藩听着这口音,恨不能将他的舌头捋直。
朱厚照的脸色却总算温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