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齐国公的退缩,让刘健的担心加剧。
陛下已经年迈,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此时的皇上,定是焦虑的,现在百官在陛下还在的时候,尚可以明目张胆的反对太子,若是太子表现出了较高的驾驭能力,陛下或许对于这一次百官的‘无礼’,会表现出宽容的态度。
可一旦……陛下认为太子驾驭不住这些臣子们呢?
刘健念及此,便不禁打一个寒颤。
到了午门外,刘健故意与谢迁同行,有些事,他不便明说,只微笑道:“太子至今还在称病,于乔啊,我等终究为人臣,今日廷议……老夫倒是觉得,凡事不可操之太过了,你的心情,老夫是可以理解的,据闻你的亲眷,大多都去了吕宋……”
刘健还没说完,谢迁就道:“我并非是为了亲族,只是想讨一个说法,士绅……难道就不是大明的子民,不是大明百姓吗?”
“天下人都闻你能言善辩……”刘健摇摇头,叹道:“你的脾气,该改一改。”
“改不了啦。”谢迁的面上透着几分悲壮:“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次实在是过份,不讲清楚,不说明白,不把这个底揭出来,刘公,我心里堵得慌啊。”
刘健心里却是更担心了,板着脸道:“可你是内阁大学士,于乔,你有没有想过,有多少人恨不得让你发难,他们好跟着起哄,甚至借此机会否定新政,反对太子?”
谢迁沉默了,过了半晌,他咬着牙:“新政的目的,是为了国泰民安,可若是因为新政,必须牺牲掉无数的臣民,那么……这已旧政又有什么不同?”
这话还怎么说下去?刘健再没有做声了。
众臣至奉天殿觐见,而弘治皇帝脸色更坏。
见众人行了礼,他只颔首,便不再做声。
刘健出班道:“陛下,太子和齐国公未至,不知廷议是否开始。”
弘治皇帝淡淡道:“他们虽未至,可廷议乃国家大典,不等他们也罢,诸卿有什么话,畅所欲言吧。”
人们看着太子和齐国公空荡荡的位置,有人心下不禁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