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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个正襟危坐的官兵听罢,这才开始有了动作。

在这里,凡事都有规矩,吃有吃的规矩,睡有睡的规矩,一切都依章法行事。

王守仁就是他们的天,他吃,其他人方才可吃,他若不吃,哪怕这肉香四溢,官兵们行将饿死,也照例得饿着。

这苛刻的军法,让所有的官兵不得不顺从。

可是……对此抱有怨言的人却是不多。

因为……王守仁虽苛刻,却又有一个章程,即大家同吃同寝。

士卒们吃什么,武官们便吃什么,有肉大家一起吃,而王守仁,身为指挥,所吃的,也和最寻常的士卒没有什么分别。

至多也就是炊事房的人拿着勺子,手一抖,多发王守仁一块肉而已。

因而……大家伙儿对王指挥是打心里服气的。

王守仁一动筷子,方才安静得落针可闻的饭堂里,骤然之间便犹如炸开了似的,无数人齐齐举起筷子,吧唧吧唧的撕咬声,筷子与铁碗的碰撞声,仿佛在此刻,眼前的肉食和汤水,成了官兵们的敌人,这不共戴天的敌人,自是要极尽一切的速度,将他们迅速的消灭。

朱厚照和方继藩躲在另一边吃,吃的没什么不同,朱厚照喜欢和士兵们同甘苦,自然,他唯一特殊的照顾,便是手上捏着的是一个牛腿骨。

毕竟自己掏的银子嘛。

他龇牙,恨恨的咬着牛腿骨,恨不得用自己的牙尖,剔出每一块附在骨上的肉和筋膜,他吧唧吧唧的吃着,一面感慨道:“还是没有温先生做的牛肉好吃。”

方继藩点头,表示认同。

朱厚照又感慨:“男人有银子就变坏啊。”

方继藩身躯一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