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脸色温和,他不怕朱厚照做错事,毕竟自己还在呢,怕就怕太子不肯做事,若是如此,那么将来这大明江山到了太子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他心里暖和了一些,目光落在刘健等人的身上,却见刘健等人面如死灰。
弘治皇帝微笑,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想开啊,倒是朕,却是想开了,有些事,让儿孙们去做,没什么不好,太子聪慧,哪怕是有些事,是过激一些,又如何呢?
朱厚照见弘治皇帝没有责怪,松了口气,随即和方继藩挤眉弄眼起来。
兄弟二人许多日子不见,更显得亲昵一些。
弘治皇帝随即入宫,又怕朱厚照劳累,便道:“既然已经迎驾了,便算是你的孝心,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你去歇了吧。”
接着又对方继藩道:“继藩,这一路劳顿,你也去歇一歇。”
二人立即如蒙大赦,一溜烟便已跑了。
弘治皇帝虽是体恤后辈,可毕竟刚刚回宫,许多事,还要理出头绪,于是至奉天殿,召内阁以及六部部堂觐见。
弘治皇帝左右四顾,看着这些肱骨之臣,除欧阳志之外,其余之人似乎都欲言又止,有话要说。
“太子这些日子,还算安分吧,朝廷没有出什么乱子?”
“陛下……”刘健立即一脸痛苦的道:“老臣以为……太子要建新军,实为不妥,倒并非是说,老臣不知这当下军纪崩坏,朝廷不该改弦更张,正本清源,只是……只是……眼下有几个难处,其一,若是编练新军,那世系的武官该如何办?其二,这花费实在过于巨大,只怕将来,国库入不敷出,现在国库好不容易有点盈余……”
弘治皇帝微微笑道:“卿家的心思,朕是能理解的,朕也觉得是太过了一些,可是……既然太子监国,还下了诏书,岂可食言而肥呢?太子也是君,倘若这一次对他的诏书翻脸不认,往后谁还认可太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取信天下人的基本道理。至于国库……暂时可以不担心,毕竟现在他只是建了第一军而已,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妨碍。”
“还有……还有……”刘健期期艾艾,显得忧心忡忡。
弘治皇帝道:“哎,刘卿家,你需明白,太子已经长大了,不可再将他当作孩子看待了。”
“陛下,可是老臣,实在是不吐不快啊。”刘健咳嗽:“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太子趁着这练新军的当口,还下了一道诏令……给自己……给自己封了一些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