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清早起来,穿戴一新,便出发进宫。
可刚刚出了府门,王金元便心急火燎的赶了来,道:“少爷……少爷……昨夜,收到了一封书信,是自曲阜来的。”
曲阜……
方继藩驻足,随即,他眼睛看向天上:“曲阜的衍圣公府?这曲阜来了什么消息?”
“当今衍圣公,听闻了公爷要将土地免租,特意修书来,说是公爷此举,实乃千古未有也,公爷您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实是读书人的楷模。倘若衍圣公若知,世上出了公爷这样的人,弘扬圣学,定当欣慰。他还说,自己比公爷痴长几岁,甚是惭愧,勉强在公爷面前,可自称一句愚兄……”
其实王金元刚刚得了书信的时候,是有些紧张的,少爷在这里胡搞瞎搞,将那些读书人治的死死的,若是衍圣公不忿,这个时候义正言辞的发一点什么非议,人家毕竟是圣人之后,影响还是有的。
谁知道把信一看,这衍圣公府不但没有一句责怪方继藩,而且对少爷是赞誉有加,就差不多要将方继藩比作程朱了,这令王金元心里甚是欣慰。
看看我家少爷,现在谁敢说他不是正宗?
可这一封书信,对于方继藩而言……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方继藩听到这里,就绷住了脸,怒道:“我是神农之后,他是孔圣人之后,这神农不知比孔圣人长了多少辈,他竟敢自称做我的兄长,他好大的架子,是一点都没将本少爷放在眼里吗?这狗东西,不知礼义廉耻,这书读到哪里去了?似他这般的读书,实是让至圣先师蒙羞,回一封书信过去,让他再想想自己的辈分,这书信的格式也有些不对,吹捧本少爷,竟还不对仗,韵脚也几处没有押住,这等不学无术的蠢材,让他重写,否则我代表至圣先师,将他开革出圣人门墙!”
“呀……”王金元惊讶的看着方继藩……老半天回不过神来,呐呐的道:“少爷,他才是正宗啊,是圣人之后。”
方继藩撇撇嘴:“现在我是正宗了,我乃至圣先师的亲传弟子,承继了绝学。退一万步,就算他是正宗,那我便代表我的老祖宗神农,让他做不得人。”
“是,是,是……”在方继藩的瞪视下,王金元硬着头皮道:“少爷说的有理,那……那小人就这样回书了。”
“一个字都不得改,改了便连你的腿一并打断。”
方继藩抛下这句话,便直接上了车,留下了风中凌乱的王金元。
王金元踟蹰了老半天,一拍脑门,而后才匆匆办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