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才悲切的道:“不,现在……该怕的是咱们……”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刘秀才打了个寒颤,看着周举人道:“而今这满街对这纶巾儒杉的读书人,都是恨之入骨啊。你们不知道吧?股价崩了……半个时辰不到,几乎所有的股票,统统暴跌……有许多人,已是转眼之间,所拥有的一切化为乌有,已有人开始去读书人宅里纵火了呢,城南的周大儒,不知你们认得吗?他的宅邸,就起火啦,烧死了几口人。”
“还有人要去提学衙门里,抢夺学籍的名录,说是咱们这些有功名的读书人,统统都该死,要趁着朝廷销毁学籍名录之前,拿了名录……一个个……报复……要为齐国公报仇雪恨!”
陈举人也给惊得打了个寒颤:“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他眼睛红了,一把拉过了刘秀才的衣襟,龇牙裂目的道:“股价暴跌了?我……我……愚兄我……”
他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惊恐。
对于外头纵火的事,一点也不关心。
他突然哀嚎的道:“我买的四海商行……它也暴跌了……也暴跌了?”
“跌了……都跌了……”刘秀才滔滔大哭:“不只是股价,这宅邸,到现在,已是拦腰而断了,可怜我才刚贷款买的宅子啊,交了真金白银的首付,现在这宅子,竟是不及借贷的银子……”
周举人顿时觉得头晕目眩。
因为……他也是在京中置了产的。
功名没了。
家底也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周举人突然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他喃喃念道:“这么说来……这么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