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朝朱厚照招手:“殿下,殿下……”
工棚里嘈杂,朱厚照听不甚清,不满的道:“哪一个狗一样的东西叫本宫。”
等他隐约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时,却是一愣。于是忙将鼻梁上的墨镜垂在眼下,眼睛转了个轱辘,才将墨镜彻底的摘下,随即小跑着到了弘治皇帝面前:“儿臣见过父皇。”
他一面说,一面眼睛斜向方继藩,仿佛是在责怪方继藩没义气,父皇来了,竟不早一些知会。
弘治皇帝看着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心情极是复杂。
想到自己错过了数千万两银子,他心肝儿还是觉得有些疼。
弘治皇帝最后还是没忍住,拉下脸来:“太子这是在做什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朱厚照立即道:“父皇,儿臣在做买卖呀,买卖人都这样的,儿臣……儿臣一没向国库伸手要半分的公帑,二又没向父皇伸手要银子,自个儿做点买卖挣点银子,这有什么不好?”
弘治皇帝:“……”
朱厚照气势更足。
或许是做了买卖,开了眼界,口舌也变得厉害起来。
又道:“再者说了,父皇成日说百姓苦,百姓苦什么呢,百姓苦于没有银子,你看,儿臣这个作坊养了一千多人,以后还会更多,这就是一两千户人家,儿臣每月给他们十两银子,他们有饭吃,孩子有书读,还有那些供货的商贾,人人都从这作坊里得到好处,受惠之人,数之不尽。怎么到了父皇这里,反成了胡闹了?”
朱厚照凛然直视着弘治皇帝,理直气壮的道:“父皇觉得这是胡闹,那么敢问父皇对这天下有何益处?可千万别说什么治理天下,海晏河清之类的话,这些都是虚的。”
弘治皇帝一时无言,最后缓了半晌才道:“好,朕倒想看看,你这买卖如何难的。”
朱厚照朝弘治皇帝眨眨眼:“父皇,买卖做起来,可难了。”
弘治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