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时候,方继藩倒是被一个人吸引了视线。
站在弘治皇帝身后的,是一个随驾的大臣。
方继藩并不认得此人,不过瞧这家伙的样子,似乎面上绷着笑。
嗯,在看热闹。
方继藩正色道:“陛下……这买卖和以往不同,所以不能从内帑里支取。”
弘治皇帝诧异起来:“噢?这又是何故?”
方继藩大义凛然道:“因为办这个作坊,是儿臣早就谋划过了的,之所以要和太子一起做这买卖,就是要让他知道当家方知柴米贵的道理。陛下一直希望太子能够成龙,儿臣又何尝不想呢?太子是个极聪明的人,能够独当一面,他能带兵,能研究出蒸汽车,自是无人可比。”
“可是……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天子啊,无论是带兵,还是研究,都是拿着别人的银子把一件事办成。唯独这办作坊的事,却是挣银子,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只有让太子懂得如何经营一个作坊,将来才会知晓如何经营天下的道理。朝廷和作坊,其实是相同的,朝廷讲究量入为出,作坊亦然。古来多少天子,擅长办大事,汉武帝击匈奴,何等的气概,可是……汉武所用,尽为文景之治的积累。陛下难道只希望太子殿下做汉武吗?”
这番话很令人始料未及啊!
弘治皇帝愣住了。
甚至是他身后的侍驾大臣,也微微脸色一变。
这姓方的……真是怎么说都有理啊。
“靠一个作坊?”弘治皇帝皱着眉头,脸色冷峻。
方继藩正色道:“不错,万事开头难,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要先治国,先齐其家,而儿臣的办法,是要先治国,先懂经营作坊。正因如此,所以儿臣绝不肯自内帑取银,这个买卖,乃是儿臣和太子殿下五五开,他自己筹措银子来,儿子也出一半,若是他经营的不好,自负盈亏,折了本钱,也是咎由自取。”
弘治皇帝顿时来了兴趣。
方继藩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也是桃李满天下。
这个家伙的教育手法,一向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