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嘲弄的笑了笑:“呵,只怕他们人一到,便被杀头了吧?”
方继藩摇头,认真的道:“殿下有没有想过,为何自汉独尊儒术以来,这儒家之学可以传承千年而不倒?”
朱厚照一愣,显然还没明白。
方继藩淡淡道:“如此百折不饶,却还有这般强大的生命力,这自是因为,它有可取之处啊。”
当然,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方继藩却不能和朱厚照说。
儒家并不能用好坏来形容。
某种程度而言,圣人之学,对于农业社会而言,有着极大的生命力。
这千年以来,孔子的学说,统统被修改的面目全非,可是呢……为何任何统治者,无论是汉人,又或者是其他的民族,一旦入住中原,便立即与圣人之学,一拍即合呢。
这个学问,一直都在变。
从孔孟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再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其实孔孟之学,一直都在进行过渡。
渐渐的,开始越来越迎合君主。
某种程度而言,学问是没有国界的。
因为任何一个君主,但凡是对儒家有了兴趣,有了了解,都会喜欢这门学问。
它要求了臣子们无限的忠臣,并且以仁义的思想,用道德的宣传,来约束百姓,这对一个疆域广大的农业帝国而言,非常重要,因为任何一个地方发生叛乱,都可能动摇整个帝国的元气,而仁义之学,本是最廉价的稳定剂。
他们还建立起了一套完全围绕于君权的系统,维持君主的绝对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