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则是立即道:“陛下此言,这是置身儿臣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只是铁路耗资巨大,因此每条铁路的修建,要筹资,又需反复讨论,儿臣也是拍板不得的。”
朱文静一脸懵逼。
弘治皇帝却是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朱卿家,你知民吗?”
“什么?”朱文静又懵了,他想了想:“陛下自登基以来,广施仁政,百姓们岂有不知,自是……自是称颂不已。”
弘治皇帝道:“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你虽知户籍多少,人丁多少,知道县学哪里漏雨,也知哪里的道路泥泞,一到雨天,车马便难行。可是朕问的是,卿可知百姓们是怎么想的吗?他们因何而喜,因何而悲?”
显然今天这些问话实在大出意外,朱文静被弘治皇帝问的越加发懵,一时回答不上来,只期期艾艾的道:“这……这,臣窃以为,或许……这……臣不知。”他最后如斗败的公鸡,索性说了实话。
弘治皇帝倒没有显出怒色,而是笑了。
“你姓朱,乃是国姓,却和朕很像,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也熟悉天下的户籍多少,晓得钱粮的出入,晓得许许多多的事,可唯独……还是不知民啊,不过……你已比天下许多人要好许多,已称的上是能干了。”
说着,弘治皇帝叹了口气,仿佛是在说朱文静这样算是精干的人,尚且都如此,那么这天下,还有谁知呢?
朱文静一时不明弘治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索性只好默不作声。
却在此时,外头禁卫匆匆进来:“陛下……”
弘治皇帝抬眸:“怎么?”
禁卫道:“陛下,卑下奉旨,送了那赵二和他的母亲回去,到了家中,那赵二感念恩德,再三致谢,卑下临行时,竟是取了一些鱼干,非要卑下带回来给陛下不可,说是多谢照顾,这鱼干……卑下自是不敢收,可盛情难却,非要卑下带来,说是不收,他便良心不安了,他娘要骂死他的,要卑下转送陛下……”
弘治皇帝一愣。
却见这校尉手上,还真提着一些用草绳串起来的鱼干。
弘治皇帝不禁道:“他也知朕的身份了?”